她不顾身上的伤痛,一下子朝着方知也扑了过去。又怕会伤到他,生生在离方知也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方知也。”林菀声音哽咽。“知也。”
方知也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自己怎么都找不到的姑娘。
他看见她哭了。
方知也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粲然一笑,扔了手杖,靠在柱子上,对着林菀张开手臂。
林菀投入他的怀抱,脸埋在他的胸口,泪流不止。
方知也柔声安慰,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好了,好了,幸好,我们都没事,幸好。“
幸好林菀的伤都在身上,头上的伤被头发掩盖,又穿着厚厚的棉服,方知也没能发现她受伤了。不然,恐怕不能安心养伤。
许星泽看俩人差不多了,就走上前劝道:“行了啊,你这老弱病残的,还不赶紧回去躺着,别废了。”
又对着那群看守方知也的人说:“还不快去把你们少爷扶上担架,送他回去。
谁是头儿,过来,我有话说。”
方知也躺在担架床上,拉着林菀的手说:“你先跟许星泽回去,等我好了就去接你。“
接你回家。
他爸知道林菀这么个人,经刚才那么一闹,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他不想在自己还没痊愈的时候,让林菀一个人面对他爸。
况且,除了专门照顾他的人,其他人根本进不去,林菀留下也没什么意义。
方知也走之前深深地看了眼许星泽,许星泽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暗语一般,郑重地点了点头。除了谈工作,他们之间的交流,倒是难得那么正经。
回到病房,王总助就让医生重新给方知也打牵引。
可断骨之痛没人能够忍受,他咬着牙,紧紧抓着床单,脖子上青筋暴起。
终于打完了牵引,王总助进来看方知也的情况,发现他整张脸都是苍白的,有些担心。
“少爷,您没事吧?”
“知道怎么跟我爸说吗?”
“知道。”
左右逢源早就是王总助职业的一部分了,太子爷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存在。
至于方湛霖那边,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
林菀不想麻烦许星泽,她身上还有300块钱,她想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想办法留在南城。
许星泽微微挑眉,没想到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是挺有骨气的。
“我答应知也照顾你,就不能食言。况且,你回来的消息他父亲已经知道了,你去外面我们都不会放心。”
“他父亲?”
“呵!我就知道。”许星泽笑了,“这家伙,藏得够深的。你还记得上次你被王柠打了么?那个王柠是……”说到这,许星泽突然感觉自己嘴有点欠。
“是什么?”
“啊,别管是什么了。反正就是他父亲很生气,给了知也几杖。”
“呵!”许星泽想到什么,“方知也那样的人,平时他爸要打他,那得追几个院子,最后能不能打得到,也要看我们也哥愿不愿意。”
林菀想到那次方知也的怪异举动,怪不得,他连睡觉都是趴着的。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当时还疑惑,这样的太平盛世,怎么还能受伤呢。
最后,林菀还是没有去许星泽家里住,她不想成为那种要依托别人才能活的人。或许她第一次住进方知也家里的时候有这样的念头,那时的她只想浑浑噩噩了残生。
但现在,她不想这样。
她也不怕方知也的父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任谁都不能掌控别人。
许星泽给了她一部手机,方便随时联络。林菀有些迟疑,但还是接受了,说以后还他。
林菀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比较便宜的宾馆,但一晚还是要100块。她站在宾馆的房间里,隔窗远眺。这个繁华的城市如往日一般灯火通明,车流如瀑。它会迎来黑夜,但从不会沉溺黑暗。
就像一个人,方知也。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那么光亮、热烈,又有着不见底的深沉、矜贵。
前天本应该是她与这个世界诀别的日子,但方知也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以后该怎么办?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死,至少不能因为自己让另一个人再陷入危难。
她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脑子里空空的,但又好像充斥了很多东西,乱乱的,搅得她无法安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那个索命的婴孩变成了李家二老,他们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不去死。
她从来没见过李家二老有这样凶恶的面孔。
很快被这个噩梦惊醒,一身的冷汗。
现在,他们二老也开始怪自己了么?他们也觉得自己就还了一本书太轻了么。
才凌晨3点,但她已经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