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放下流粗鲁的魔修。
第二个念头:这里果然就是镇魔塔。
就算被这样冒犯,青年也没有暴怒拔剑砍上去,只是冷静地看着她。
魔修似乎没骂爽,恶劣地道:“你最好一辈子高高在上,永远别让我有机会把你拖下来,不然——”
“我会把你所有的骨头都一寸寸踩碎,让你失去尊严,让你名声扫地,让所有人都来看看玄清宗的第一弟子落魄的模样……”
……玄清宗,第一弟子?
温稚秋的大脑被这句话砸得一片混乱,还没来得及确认是不是她想的那样,魔修的下一句更加直接把她砸了个劈头盖脸:
“你说呢?”她故意把那个名字咬得很重,音调被慢悠悠拖长:
“——秦声?”
温稚秋懵了。
她觉得自己眼前开始冒星星,天地都颠倒倒转过来,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个青年修士是师兄?
难怪她一开始听到那个声音觉得有点熟悉,不过不敢肯定。
师兄为什么会和这个魔修有关?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过去,还是未来?
第一个梦境应该就是过去发生的,那时的秦声还是少年——
为什么她不知道师兄一直偷偷来镇魔塔?师兄背着她偷偷过来的?
即使知道师兄对别人没有想法,梦境中的师兄面对这个魔修也态度冷淡,温稚秋却还是有点不舒服。
这个魔头居然对她的师兄出言不逊,实在是太可恶了。
师兄是她能染指的吗!!
温稚秋心头火起,如果不是梦境里没有实体,她肯定要和这个魔修恶战一场。
虽然师兄还没有答应她的表白,但她已经提前把师兄划进了自己的领域,不允许别人触碰。
现在不是介意的时候,温稚秋暂且压下自己的怒火,脑子里仍然在思索。
第二次的梦境或许是某种预言?
不大可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师兄应该还没这么快发现卧底吧?
这个魔修是什么身份?师兄说她“更重要一点”,是指此人在魔域的身份更重要吗?
她脑海中忽然响起这个魔修的话:
“我们都会死的。”
毫无征兆地,梦境开始坍塌。
魔修与师兄都被撕开,黑色的碎片如同纷飞纸屑一般掠过她的眼,一点点灰飞烟灭。
温稚秋下意识向前一抓。
梦境却化作细沙,从她指缝流走。
她猛地坐起来,将神识探入玉牌,寻找属于师兄的玉牌光点。
是黑的。
刹那间,她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空白。
师兄出事了?!
好在她马上反应过来,默默安慰自己:
不一定是出事了。
……也许师兄的任务可能还没完成,只要他待在魔域里,玉牌就没办法联系上。
一定是这样的吧?
她还没有和师兄表白。
师兄也还没答应她的表白。
师兄不能死。
温稚秋死死地盯着手心冰冷的玉牌,只觉寒凉的温度从手心一路烧到心头。
……为什么她的心跳得这么快?
*
深浅不一的血迹印在青袍上。
秦声的灵力已经透支,他呼吸微弱,不得不倚靠着一棵被抽干生机的枯树,稍微休息一会儿。
这一片萧条压抑的景象愈发衬得他容貌昳丽,格格不入。
放眼望去,满地魔修的残尸。
待在魔域会逐渐丧失对时间的把控能力。
没有白昼,也没有夜晚。
血海。红土。各种生灵的尸体。腥臭的空气。不知疲倦扑上来的魔修。无休止的杀戮战斗。
——这就是魔域。
诞生了数万年的诡秘之地,无数修士的断命之处。
这里聚集了多少亡魂?
没有人数得清。
这一块的魔域实在是太诡异。
秦声刚踏进这里,就迎面对上许多魔修,仿佛他们一早就知道他会到来,在这里等待围剿他。
他还没解决完这堆,又有无数魔修从四面八方赶来。
……就好像,魔域是有生命的一样。
“它”在刻意调集魔修攻击他,势必要让他有来无回。
狂风大作,湿腥的沙砾四处乱飞。
妖异的气息裹挟着疾风,向秦声驰来。
蕴川剑气横溢,挡在了他身前。
向来无坚不摧的蕴川剑却在这道气息下连连退了几分。
秦声两指并拢,虚空描摹着繁复符文。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