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咕叽咕叽咕!”骷髅哼唧着。
“正在翻译——太好了,终于找到了落单的人类!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喂!你愿意和我共享皮囊吗?”
怪物全貌终于完完全全地呈现在闫忌面前——那是一具高大的骷髅,身高近乎于成年男性。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色,空旷的骨架是它全部肢体结构。在这样纯白色的视觉冲击下,被它咬得咯咯作响的牙齿异常醒目。泛黄的牙上,浮着一层斑斑驳驳的血迹,酷似鲜肉的条状物塞在牙齿缝隙中,邋遢可怖。
它简直像是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骷髅架子,又被鲜活地注入恐怖元素。那只骨棒对于闫忌来来说像是两根硕大无比的棒槌;可骷髅只如提着木棍般轻而易举。它双手各一个,时不时对着砸两下。声音响彻整片海域。
闫忌并没犹豫,他凭着身体本能后撤三步。然而不待他做出反击动作,眼前倏忽间闪过一道残影,紧接着棒子直逼面门。他抬手挡住,手腕被震得发麻发痒。闫忌趁势攥住骨棒,右手反扭,打算卸了它的武器。青年眼睁睁看到骷髅的手臂以不似正常人的弧度弯着,手指似乎与长棒黏在了一起。骷髅神色不变,兴许是感受不到痛,它的关节像是顺滑的轮轴,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扭转。寒意涌上心间,闫忌骤然放弃了不成熟的想法,他借助长而重的骨棒,用力朝反方向一推。坚硬的棒子立马卡住骷髅的虎口,将骷髅用力向后搡去。他趁此机会分奔到直立在屋子角落处的小破桌旁,徒手拽起桌脚,将桌板当作盾牌挡在身前。
“叽咕!咔咔!”
“不识好歹的人类,你会后悔的!”童音响起,闫忌同时后跃,错过白骨精的二次进攻。墙面无辜受到这一击,当即裂开,掉下白花花的粉末来。闫忌冷扫一眼,不予理会,他把着桌腿,伺机找寻眼前强大怪物的破绽,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足以一击致命。可惜没有——不知是它实力过于精悍,还是他自身实战经验匮乏,闫忌只能模糊地察觉到这东西的力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自己作为活生生的人类,体力逐渐不支,战况趋于落败。
他心中默默想道:“这不行。”
一时的挫败将会扭转整个战局。若他纵容骷髅长时间占上风,自己必定会输掉。如果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博弈游戏,他愿意现在就掀翻棋盘走人——可惜输赢关乎到自己生命。不能完成副本任务的人要被送入“垃圾处理站”,闫忌对于那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并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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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冷冷地一抬眼,迅速询问道:“可以提供武器吗?”
“检测到梦游者等级过低,暂不停供武器。”
带有报复性意味的,闫忌把桌子当空一扬,宽大的桌板一瞬间挡住了骷髅的视线,它挥手舞棒把木板劈开,割成七零八落的碎片。有些滚落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还有些零零散散地落入燃起的火焰中,混为一团。
闫忌忽然受到启发。他把嘴抿成一条直线,双眸一眨不眨,用动态视力极限疯狂跟踪怪物每一帧行动。他不动声色地摸索到火堆边沿,慢慢俯下身子,手掌背在身后,慢慢地拾起一块木材。火势旺盛,木头被烧得焦黑,只留下一半原本的木色。闫忌捏着没被火燎过之处,依旧能感到温度烫人,灼得人手心生疼。
在迅即又漫长的时间里,闫忌不安地吞了口唾沫。他在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他就是一个捕食的猎手,不能冒险,无法冒险,只能一招制敌,否则就要被反噬。
那抹影子越来越近,快到闫忌只能通过辨别声音来判断怪物距离自己的远近。地板传来接连不断的咯吱声,他在心里默数着数字,神经绷成了一条线。他感受着时间流逝,动情诀别正在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若不能成功,此刻,便是他的死亡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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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猛地一亮,火光充斥着那双深色的眼睛。在他屏息凝神的须臾,他用力把着火的木棒捅|进骷髅骨头中间空出来的罅隙中。时间仿佛静止了,骷髅的动作慢了下来,它嚣张跋扈的动作僵在原地。一时间,它的表情有些可笑,空落落的眼眶演绎着呆板的情思。直到滚烫的火苗烧到它的骨架,它才适时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哭,杀伤力不亚于海底永生藻的鬼哭狼嚎。骷髅调转方向,一下又一下地用脑袋撞紧缩的木门,破旧的门顷刻间传出古旧而沙哑的呻|吟。出乎意料的是,白骨精骨骼好像无坚不摧,竟然硬生生把门撞开了一个大洞。它一溜烟冲了出去,一路上都它的惨叫声。闫忌隔着远远的地方,听见重物自由落体入水的声音,不自觉有些想笑。
木门被骷髅硬性破坏,一下子失去了本来的封锁能力,大咧咧地敞着。闫忌敏锐的目光捕捉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心中忽然堆砌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他撤回墙角,慢吞吞地捡起一根半烧未烧的木条,警惕地举在身前,防止怪物回来偷袭。一道犀利的目光袭来,闫忌后背发冷。他僵硬地转过头去,对上严肃的眉眼,阴冷的气压立马扑面而来。
闫忌嘴角抖了抖,像模像样地把东西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