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吧,有鱼化,也有蛇化,总之不是什么正经的来历。”
“正经的来历”,这用词一时让她想起那洞中白衣人的话来。当然,想到蛟,就更想到那人。可惜没空仔细观察,轿子好了,人上去,轻易穿越温暖舒适的湖水,来到水下府邸。
走入大殿,果然见到一只巨大的螃蟹端坐上面——这家伙干脆不化形,保留自己小山一样的体积,眼睛触角,一样不少,钳子大若马车,八条腿并在一起可做石桥,别说神情严肃与仪态威严,见第一面能不害怕的恐怕也没几个。
结果大螃蟹见了二人,嘴边冒出的一串泡泡,竟然露出笑容来——唐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理解的,那张脸,如果可以说是脸的话,还是螃蟹的脸,严格地讲连个嘴角都没有嘛——以宽厚长者关心后辈的语调对二人道:“两位姑娘远道而来,打从你们上山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就是不知道你们是谁,只是感觉你们没有恶意,不知二位所为何事呀?”
霓衣于是起身拱手,自报家门,告知来意。大螃蟹听了,呵呵一笑,说借水而已,毫无问题,“这就搓一个水灵给你们带回去!就是水灵要一日一夜方好,二位也正好在此休息休息,往下你们还要去炎魔地,无妨在我这里养精蓄锐,休息这一日一夜,到时候我另送你们一件东西,包你们在炎魔地不会受炎热侵害!”
二人闻言喜不自胜,大螃蟹一边呵呵笑,一边干脆地举起大钳子,轻轻上下捏了几下,一个小水球出现,漂浮空中,快速旋转。大螃蟹又开口唤来侍从,让它们去准备。侍从去了,螃蟹又转而和她们聊天,仿佛对什么事都好奇。
唐棣因为之前的好奇,加之见到螃蟹的侍从们都奇形怪状,便问道:“大人——”
“你讲。”那对螃蟹眼睛还眨了眨。
“您是一早就住在这里吗?还是?”
“不不,我是从南海搬来的。我叫‘南海大蟹’,搬到这里之后,大家就忘了这个名字了。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是寒冷的湖,几乎是冻住的。我就图这个冷,于是住下了。一住下,我倒是好了,水也变成温泉了,哈哈哈!”
两人听了这名字,也跟着笑起来,霓衣疲乏,只是端着大螃蟹的侍从们送来的温热湖水慢慢呷,唐棣便笑着问道:“那您是为何要离开南海,到这里来呢?”
大螃蟹微微挥动大蟹钳子如同摆手:“当年我在南海,可谓‘兴风作浪’、‘危害一方’,毕竟南海属我最大,法力强,脾气也暴戾,连上仙也奈何我不得。后来有一次——杀手下得太过了,终于自己也后悔,想要改变。日日克制,却克制不了多少,自我反思,除了自己心性的问题,还有南海太热,而且我的仇家对手们成天一个个地上门寻仇,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所以我就决定要到北方来。”
“太热了就选定这个地方?因为寒冷?”
“不,我没有选定这个湖,我是一门心思往北走,寻找寒冷。谁知,身为南海蟹,不知北地寒,等到到这个湖边的时候,除了还剩这个钳子,”那巨大的右钳咔嘣一夹,“其他的腿和左钳,都掉了。掉得干干净净。我是靠着最后的力气,钳子一扒拉,跌进这水里的。我就是在这寒冷的水里,冻掉了最后一个钳子,又凭借自己的执念吊住一口气,再凭借自己的努力,把腿都长回来,恢复到完整的螃蟹的样子的。那时候我几乎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直到肢体恢复,才算醒来。醒来,往日的热性已经疏散在水中,这里也成了温泉湖了。”
二人啧啧称奇,大螃蟹则呵呵笑道:“哎呀,所以我这湖中的侍从,都是此湖原有的住户,不是我带来的,看起来奇怪了些,你们不要见怪——不过就算是我带来的,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南海的怪物,就更是多了!”
唐棣想到那抬轿子的鱼蛟,便想起洞中白衣人,立刻问道:“您来的时候,这里有主人吗?”
螃蟹眨眨眼,晃晃触角,是摇头的表示:“没有,干脆是空的,说是那前任的主人走了,所以这些蛟们才把我当个新来的老大那么捧着伺候着,不然我也熬不到后来,根本不可能与人打斗争夺地盘的嘛!”
“那您是否知道前任主人是什么,也是蛟吗?”
“听说是,传说是蓝色的,本来在这寒湖中修炼得道的,不知后来为了什么,某一天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总之就是这么不见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问下人们,它们也不知道,说有那老大的时候,它们还是小家伙,根本不晓得事。说起来,也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霓衣不知道是不是听见这“很久很久”便想起来插嘴道:“对了,那您知不知道,在您来之前,这北地是天生就这么寒冷的吗?我听说绝寒峰也是后来形成的,这地方呢?”
大钳子又摇了摇,“关于绝寒峰,我所知道的,也是那个传说,什么‘上仙与邪魔同归于尽’,说是一开始上仙要降伏这个入侵的邪魔,但是那邪魔的力量太大,摁到地底都不能遏制,一路爆炸流窜,于是先形成了炎魔地,然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