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那横冲直撞而来的小厮及时稳住了身形,急忙对四周的人不断道歉。
因花星移动作,被谢寻迎面撞上,他失去了重心不得不后撤一步,后腰便抵在了小摊的架子上,腰向后倾斜出一道弧度。
谢寻突然笑了起来,他后撤一步,继而伸手拉了花星移一把,将人扶起站直。见对方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便觉得自己方才的局促和脸红心跳全都不重要了,然后打趣地看着花星移,而花小侯爷选择眼光躲开不看他,将脖子缩在毛领子里,转过身对小摊贩道了声‘抱歉’。
付了香囊的钱,花星移将香囊往谢寻手上一拍,心道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遂不理谢寻,径直走在前面。而谢寻将香囊好生收好,手还放在鼻尖嗅了嗅,是干香草沾染着初冬微微冷冽的气息的味道。
小摊贩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渐渐隐没在长街的灯火中,不由得低低感叹,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两位谪仙般的公子啊。他收回目光,趁热打铁,急忙着吆喝起来:“香囊哟,瞧一瞧看一看。香囊在手,一路白首哟。”
方才只敢远远看着的女子霎时围将过来,一个年轻活泼的姑娘问道:“方才那两位公子的同款有没有?”
小摊贩挠挠头,“哎呦,这可没有了。”
一旁的闺中密友戳戳她,低声道:“我方才看见了,这个,那个,还有那边那个,被那个小公子摸过呢,买回去,说不准能招桃花呢。”
活泼姑娘认为所言极是,于是掏出银子买了好多,于是摊子周围的人纷纷购买,不一会儿就将小摊贩的摊子哄抢而空。
他突然悟了,这就是活招牌的魅力吗?
街角不远处,一个青巾儒生,收了算命的幡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沿着后街安静的小巷走着,走到一处后门,把一身行头卷巴卷巴扔在街角,人钻进了后门之中。
三绕两绕间走到了正楼里,此处正是赫赫有名的华阳楼,一见掌柜的,他道:“我来见卫公子。”
掌柜的点点头,让小二把儒生领到了一处包间。
郭守诚推开门,见卫行卫大统领正坐在桌边喝茶,他皱着鼻子嗅了嗅,“好茶。”
卫行给郭守诚倒了一杯,十分大方地接话:“一会让掌柜给监正带一包走,今年的雨前茶,只剩两包了。”
郭守诚微微眯起双眼,嘬了一口茶,在街角蹲了半天,没想到真被他碰到了花小侯爷,虽然也顺便见到了君王,不过也多亏了卫行消息准,他也算没挨冻。
卫行问:“监正你觉得如何?”
郭守诚答:“陛下似乎很是宠信这位小侯爷。”
卫行咳了两声,“不是说这个,你观这小侯爷如何?像不像紫微星?”
郭守诚试图捋了一把近日方剔掉了的胡子,只摸到了凉凉的空气,便转而挠了挠下巴,“观面向,确是人中龙凤,只是…只这么看过还是不准。”
“生辰八字如何?”卫行颇为坚持不懈,他既然回显都,找寻紫微星的事便愈要早日完成,好与陛下复命,不能让陛下再瞎猜了。
“生辰八字,倒是平平无奇。”郭守诚感叹。
这不免让卫行失落片刻,然后锲而不舍将江南之行经历的种种,以及因着花星移花小侯爷在,君王还有他自己如何转危为安等等一切遭际略去了隐秘部分与监正讲了。
郭守诚听着,同时嘴上不停吃着点心饮着茶,觉得比在楼子里听说书都过瘾,还不停应和着,“原是如此,竟然这般!”
听卫行说完,郭守诚若有所思,“看来很有必要亲自见见这位小侯爷了,卫大统领能否把人约出来?”
卫行思忖片刻,觉得约出来怕不是很好约,不过他还有陛下呢。当即便信誓旦旦答应郭守诚,给两人安排一场正式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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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雪之后,收拾君王衣物收拾了一整夜的宝川终于发挥了他作为太监大总管的话语权,将君王按在了殿中好生休息。
无他,原是君王和花小侯爷在街上转了一圈归来后,竟然趁宝川无暇顾及他时,呆呆坐了一整夜,据侍夜的小太监回忆,竟是不知陛下何故睡不着觉还偶尔冒出一两声傻笑。但这一夜过后,陛下便染了风寒。
断断续续七八日才好的彻底了,期间宝川和郭太医费心侍疾,使得郭太医从太医院好端端一正式医官,彻底沦为了君王的私人医者,宝川甚至帮郭太医置备了一个药房。
郭太医看出了自己愈发无法脱离这如海深宫,便一发狠,告了半天假,把自己显都那座不甚豪华但也是尚佳地段的宅子挂牌出售,没想到竟也因此小赚一笔。
谢寻风寒好了,一日洗漱完毕后,见窗外日头高悬,是个晴天,便对宝川道:“母后的忌辰快到了,孤想去宝业寺小住几日。”
宝川的眉头登时一拧,似嗔似怨道:“陛下,先太后的忌辰在两月后,此时去宝业寺尚早。”
谢寻又道:“国子监邀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