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下剩了些菜汤还没来得及收拾,钟劫回避了复星瀚的视线,提着垃圾袋不知所措。
还以为会被关心呢,原来不是啊。
复星瀚还立在他跟前,主子还没走,仆就不能动。
钟劫沉下脸,泄了口气等待复星瀚发令。
终于复星瀚开口了,他满脸不耐烦地指着钟劫,厉声:“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两万,今天晚上你就滚出去!”
心都塌了。
听话,钟劫整个人精神都没了,艰难的应了复星瀚一声:“好……”
钟劫答应后,复星瀚看他的眼神都像双方都不曾见过一般的冷漠,不对,从朱晨住进他家不久后他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看钟劫,真就如同两个人不曾有过感情,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
或许事已至此,两人缘分已尽,钟劫再怎么维持,也挡不住复星瀚砍来的一刀吧,红线迟早要断。
转身,复星瀚叫声:“朱管!”
闻声朱管家从客厅跑来,绕过花园,来到复星瀚身旁问:“什么事?”
“要一张面值两万的卡。”复星瀚的视线在花园里四处飘着,仿佛视线但凡落到钟劫身上只会让他复星瀚感觉难受,不快。
“是。”应声后,朱管家走时不屑地撇了钟劫一眼。
朱管家的职业素养极高,从各种面值的储蓄卡中找到了一张标记有两万的,其他的朱管家丁点歪心思都没起,这要是谁偷拿了,不得进去待个几年?更多的是背地里掉了脑袋,连自家亲属都不知道。
“先生,你要的。”朱管家低腰举起一张普通卡面的储蓄卡双手供上递给复星瀚。
复星瀚从管家手里夺过储蓄卡两根手指夹住不屑一顾地甩到钟劫身上,并没在意钟劫接没接住,挪步走进厨房,指使管家:“叫人把这里打扫了!”
管家:“是。”
钟劫站在厨房外远远地望着,那刻石子路上的路灯仿佛也不眷顾钟劫了,离钟劫最近的一盏路灯片刻闪烁后灭掉了。
不久,扫地阿姨过来从里面关上了厨房的门,厨房外的钟劫依然顿在门口,复星瀚甩的那张两万面值的储蓄卡静静的躺在钟劫鞋边。
原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再大的誓言,从钟劫嘴里吐出来都很卑劣吧,大概。
过了一个小时,厨房里的灯关了,厨房外的人影屈身捡起了地上的储蓄卡。
丢了垃圾袋,钟劫内心有些欣慰的想:不用饿上六天了。
可是这种安慰又怎么能平复心里不尽的低落情绪呢,他拽着衣角,强忍着咬牙笑着告诉自己:“没事,又不是,第,第一次被抛弃……”
钟劫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沿着一条大路走着,发出低声的呜咽。
这么看来,越看自己越像个垃圾,亲人亲人嫌弃丢了。
本来以为自己日子会好过一点呢,当初不听师兄们的劝,和复星瀚执手立誓,通报三界。
到头看来,都是钟劫一人的荒唐闹剧。
是啊,就跟朱晨说的那样,朱晨有幼师证,同样跟钟劫在十五六岁就带过别人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立足社会有名有份。
而他呢,钟劫呢?
就毕业了一个初中吗?行动于社会连个身份都没有吗?
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用乱棍打死了,没有身份,都查不清他是谁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朱晨跟复星瀚从小就认识,钟劫又怎么好插那一脚?
开阔的公路上,路灯洒下气游洛丝的光芒,路上没有车只有钟劫独自远去的身影。
翌日。
天还没亮,钟劫回到别墅,轻轻走进员工住处,找到了扫地阿姨。
钟劫手里藏着一万六的现金,放到扫地阿姨床头。感觉到了枕边的动静,扫地阿姨立刻惊醒过来,睁开眼瞪站在床边的人。
低眉一看,一沓钱!
霎时,扫地阿姨眼里的愤怒瞬转成诧异,她仰脸,定睛细看,居然是钟劫!
扫地阿姨语气里包含困意:“怎么了?阿姨还不着急。”
“阿姨,我,我要走了,以后咱们就见不到了,这钱又不是小数。”算来算去自己欠了一屁股债,搞得最后才赚回来了八千,钟劫失落过一夜的思绪已被刺激麻木了,他站在扫地阿姨床边,话里听不出心酸,只是嗓子哑了。
才听到钟劫的说话声,扫地阿姨从一米八的小床上爬起来,忙问:“你嗓子怎么了?”
“噢,这个,昨天晚上空调吹久了,感冒。”这个谎,是个人都觉得靠谱吧。
扫地阿姨没有抓着钟劫的嗓子多问,换了个问话:“你不到这儿了,那去哪儿啊?”
“哪儿都行,阿姨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哈!”招呼了扫地阿姨一声,钟劫走到门口,轻轻帮她合上了门。钟劫几次找扫地阿姨借钱买菜,拼起来有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