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桓签完字就在病房坐着，他摸着杨景手上的戒指喃喃道：“这次梦境是专门为我造的吗？谢谢你给我个台阶让我先下来了。”
陈桓握着杨景的手，一下下摩挲。
他说：“对不起，杨景。”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陈桓觉得手心有些发痒，他握得更紧了些，看着杨景熟睡的脸庞。
阴天和杨景的脸很配，一般清冷。
杨景的眼皮轻颤，陈桓觉得手心又痒了。
“沉睡者有反应了，他快醒了。”病房里的广播打破了这一秒。
陈桓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从没想过这个时刻。
以至于突然发生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
几个医生进来检查了一番，“不排除有苏醒的可能，提前恭喜你了。”
陈桓连忙站起来握住了主治医师的手，手机从裤兜里滑出来掉在了地上，陈桓也不急着捡，握着医生的手一个劲道谢。
他一整天就坐在病床边握着杨景的手，等着属于他们的奇迹。
他想告诉卜庄行这个好消息，捡起手机的时候发现已经开不了机了，“真要用的时候你罢工！”
陈桓也不急了，等着吧，卜庄行总会找来的。
也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几点了，一阵风吹动了窗户，带进来了几滴雨水，陈桓站起身关上了窗户。
不知道几点他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握着的手又动了动，陈桓这一刻连呼吸都轻轻的。
杨景醒了。
他眨巴两下眼睛，盯着陈桓。
眼神中带着点迷茫和慌张。
陈桓觉得自己喉咙干巴巴的，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咳咳……”陈桓清了清嗓子。
“你感觉身体还好吗？我马上喊医生过来啊！”
杨景皱着眉看着陈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喝水吗？”陈桓想了想又说，“算了算了，先不喝，你这刚醒怕呛着。”
杨景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陈桓把椅子拖到杨景床头坐下了，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是陈桓。”
杨景愣了一秒，然后笑了起来。
一连来了好几个医生，实验区的科研人员也一起来了。
病床前只站了两位医生，其他的都在门口听着。
陈桓听了一会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在医生给杨景做检查的时候他就开门走了出去。
陈桓坐在安全通道台阶上，从口袋里掏烟盒。
牛仔裤紧了点，怎么都掏不出来，他又站起来掏，好不容易拿了出来又发现没带火机。
他闻到点烟味，爬上了几层楼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抽着，“方便借个火吗？”
“给，抽烟不带火，你是在逗我呀！”
“嗐，出来急，谢谢哥了！”陈桓点燃一根又问，“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了。”
陈桓点头道谢走了下去。
他又坐在了原先那层台阶上，一根抽完就又续上一根，大概是烟迷了眼。
陈桓靠着墙哭了。
他在走廊里对着风口吹了好一会儿，身上没什么味道了才他走进病房里。
杨景又睡着了，他有一瞬间恍惚，马上又去护士台问，“杨景不是醒了吗？他是醒了的吧？！”
护士小声说：“病人还是要休息，放心吧，是真的醒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谢你。”
陈桓撑着护士台的桌面深吸了一大口气，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多晚都不算晚了。
不辜负陈桓的信任，卜庄行一大早就赶来了。
“你昨天怎么不说，要说了我昨天就来了，我还是联系不上你才跑医院问的护士……”
“别吵吵，声音小点。”
“哦哦嘘嘘嘘，别吵着你的宝贝。”卜庄行慢慢挪到旁边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还是有点重量的，椅子腿往前滑了一下。
陈桓就死盯着他，卜庄行抱拳。
“你怎么不接电话？”
陈桓指指桌上那个黑屏搬砖，“手机坏了。”
“拿去修啊！”
“你当我不知道？”陈桓看他和看傻子一样。
陈桓感觉到杨景的手在他掌心点了点，他醒了。
“你要不要坐起来会？”
卜庄行瞅着他这温柔劲，和分裂了一样。
杨景笑了一下就当是回复了，他现在还没办法说什么话。
陈桓给他把床摇起来了点，背后靠着枕头，又掖了掖被角才又放心坐了回去。
“我刚把车送去保养去了，那店里员工还问我你最近怎么都不开门呢，我说你最近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