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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家里反复看杨景拍出来的客片，在网上搜各种摄影教程，也有很多次自己到这里来拍日出。
“谢谢你啦，我是有天赋的，你今天发现了吧。”陈桓摸摸他的头，“你还是这个发型舒服，太短了都扎手。”
“我不一直这样吗，谁的扎手？”杨景假装生气拍开他的手。
“没谁，做了噩梦，梦里有个刺猬可扎手。”
时间差不多了，陈桓抱住了杨景。
他将手放在杨景的头上一下一下抚摸着，终于又要说出那句话了，他此刻心情还有些忐忑。
“杨景，你要不要醒过来。”
肯定又会被说奇怪吧，陈桓有点害怕听到杨景开口，他闭着眼睛靠在杨景肩膀上，还往杨景颈窝里蹭了蹭。
“说什么呢？下次我们去那个拍夜景也很好看的山去吧？”
“哪个？”陈桓闭着眼感受着杨景的气息，他不愿意松手，他害怕梦醒。
“壁秦山。”杨景拍拍陈桓的背又说：“好不好？”
陈桓一下子心跳加速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壁秦山”就是杨景当时出事故的地方。
“再说吧。”陈桓声音开始颤抖，把杨景抱得更紧了。
“那里有什么好去的！你为什么要去！”陈桓吼了起来。
杨景愣了一下，松开了陈桓。
“你发什么火？”杨景的语气很冷淡，带着一些质疑。
陈桓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他捏了捏眉心小声地说：“我要走了。”
最后只听到杨景说，“你要去哪儿……？”
他最终没能回答杨景。
“第五次实验失败。”病房里的广播响了起来。
陈桓走进病房的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撑着台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有些白头发了，看着不太精神。
陈桓以前还担心自己会得精神分裂，梦里年少现实中年的难免有些恍惚。
结果并没有，他只有累，无边无际的累。
梦里高强度的脑活动让他十分困乏，导致他平时小憩一下也会做梦，梦里也特别复杂。
“你们在梦里提到了什么？沉睡者有几分钟的情绪波动。”记录员敲敲门说道，
记录员好像很急，也不等陈桓从厕所出来就在门口等着，踱着步子走来走去。
“大概什么时候？”陈桓推门出来扯了张纸擦着脸坐在了杨景身边。
“在你醒前三分钟左右。”记录员把记录的情绪波动图抽出来递到陈桓手边。
陈桓皱着眉头看了看又递了回去。
“壁秦山，他说他要去壁秦山。”陈桓捏了捏眉心，头疼，实在是头疼。
陈桓有段时间就和喊口号一样，张口闭口就是“去他的壁秦山！”，光他一个人喊还不够，他还要扯着卜庄行一起喊。
“我们建议你去那边看看，或许会对唤醒有帮助。”记录员洋洋洒洒写下一大堆，随后把记录册递给了陈桓。
“签字吧。”
“辛苦了。”
“好好休息，期待下次有新的收获。”
陈桓点头，突然又叫住了这个人，记录员又从门口折了回去。
“等等，我发现他的梦有时候和现实记忆会重叠，但是过程或者结局会有些不一样。”
记录员又写了一大段，“好的，我会转达，到时候和你联系。”
今天太阳不错，陈桓把窗帘拉开让杨景晒了会，“要茁壮成长，景宝贝。”
“今天你说要去壁秦山吓到我了。”
陈桓靠着窗户坐着，阳光照到他头顶上，让他觉得暖和了一点。
“你醒了以后去哪里都行，就是壁秦山不行。”
陈桓又来了，他说：“去他妈的壁秦山！我迟早铲了它。”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要回家去找找有没有关于壁秦山的照片，我还要再去壁秦山一趟。”
陈桓把凳子提起来挪到床边挨着杨景坐下，他慢慢倾着身子凑近杨景的脸颊用他的鼻尖蹭了蹭，随后覆上了杨景的唇温柔地点了点，落下一吻。
“我走了。”陈桓从不说再见，他们已经再见太久了。
陈桓回到竹廊里后就一头扎进了照片墙里，在暖黄色灯光里过了大半夜。
他在一张日出照后面标记⑤，照片里他和杨景都伸手比了个“耶”。
这些照片里有好几张都是在壁秦山照的，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风景照。
其中有的是一朵花一棵树，有的是一轮月亮或是一道从夜里的远处楼房里发出的点点光芒。
杨景真的很爱拍这种不明所以的照片，陈桓一直不太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每次都是夸好看或者太厉害了，敷衍至极。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