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依旧很冷清,下过雨之后就更冷了。
在电梯里,“路先生,今天跟了叶季霖的课程,我想,你应该注意一下他的作息习惯。”
还是想了一下,万一是重组家庭,父子的姓不一样呢?
“好,我会注意的。另外,别叫我路先生,多少有些生疏了,叫我纪棠就好了。”
路纪棠和周铭洋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路纪棠一身黑色西装,手持着黑色的长柄伞,走路带风,就像是小说里的完美男主。
段宏还没有到,路纪棠撑开伞,“我送你到门口吧,你家人有在门口等你吗?”
“谢谢,应该到了吧。”
雨伞挺大的,但要装下两个成年男子还是有些困难,不知不觉地就挤在了一起。
大门口停着一辆车,雨势太大周铭洋看不清是不是段宏的车。
手机又响了起来,周铭洋打开接了。
“喂?段老师,门口那辆车是你的吗?”
“怎么?出门一趟连我的车都认不出来了?”
“不是,雨太大我看不太清。”
“你旁边的那人是谁。”
周铭洋抬头看了眼路纪棠,后者像是明白了什么,对周铭洋比口型:需要我帮你接电话吗?
冲他摆了摆手,周铭洋觉得没必要,只是解释道:“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初来乍到哪来的朋友?赶紧麻溜的给我上车。”
段宏挂了电话。
周铭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管解释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段宏总有他的一套说辞。
“他到了,我先走了。”周铭洋说。
“伞拿着。”路纪棠把伞塞到周铭洋手里。
“谢了路哥,纪棠我还是有点叫不习惯。”周铭洋耸耸肩,撇嘴一笑。
“没事,去吧。”路纪棠笑着挥了挥手。
一个人举着伞走在雨里,伞面的声响更大了,四周的风都卷过来了,担心风把伞刮坏了,只好用头贴着伞骨撑着。
周铭洋狼狈地走到副驾驶开门。
为了收伞,周铭洋又淋了一下雨,雨点砸在脸上的感觉有点疼。
段宏只是默默地开着车,也没问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过度紧张,周铭洋坐得板正。
周铭洋感觉心脏跳地剧烈,压迫着胸腔,气喘不上来,脑袋开始没有知觉,小腿骨旁像是生出了很多小气泡,痒痒的却不知道该挠哪里。
下大雨比较凉,车里没有开空调。
路纪棠的雨伞靠着周铭洋的腿,半边的裤子已经湿透了。
周铭洋关节开始发酸。
“说说吧,怎么回事。”段宏一开口,周铭洋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突然耳鸣。
“不想说。”周铭洋一说话全身就软了,一下沉在座椅里。
“不想说?为什么?”段宏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搭在窗台边。
雨滴滴嗒嗒地敲打着透明窗户,些许凉意穿过段宏手肘处的衬衫布料,段宏觉得心里也凉凉的。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变得一点也不像给我买雪糕那时候的样子了。”周铭洋说。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应该记住,我当时只是在哄一位迷路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走丢了,我是会没工钱的。”段宏说,漫不经心地说。
“果然,你只是在完成老周给你的任务而已,那我呢?工具人吗?时不时地进行改朝换代?”周铭洋机械地伸出食指用力地抵着窗户,“我要下车,你放我下车。”
见段宏不理会自己,周铭洋依旧是用食指敲打着窗户,发出“咚咚”的声音。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听话马上就到家了。”段宏说。
像“听话”这种沁人心骨的话,任谁听了都能忍住心里的怒火,前提是要有一位温柔的持语者。
段宏觉得自己已经放下长辈的身段哄周铭洋了,但是周铭洋却还是反常地开始进行晚期叛逆。
见段宏依旧是自顾自地开着车,周铭洋只能解开安全带坐正起来怒视着看着段宏,“你放我下车!你听到没有?我的话就是我爹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段宏靠边停了车。
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子看着周铭洋。
“我听到了,所以呢?你要做什么?”段宏问。
被盯得难受,周铭洋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开口道:“放我下车就行。”
“这么大的雨,你说要下车?什么意思?周铭洋,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想哗众取宠的话,你这么做完全没必要。”段宏说完便解开了锁着的车门。
“咔”的一声响起,回声还来不及在狭窄的车厢里荡起,周铭洋反手一拐迅速地打开车门跑进雨幕中。
又是“啪”的一声,段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