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去,到了她跟前,倏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质子还跟着。
念在他是公主的心上人,元宝还是不情不愿的行了礼。
“公主既已平安回宫,那臣便告退了。”
“等等。”
她走到他面前,仰头凝望着他。桃颊似明珠生晕,明眸如美玉莹光。偏那黛眉不舒展,颦蹙之间,似有郁结。
她终归未将心事吐出口,只是轻轻道了声路上当心。
慕容胤肆方行礼告退,元宝就心疼地将陈若芙搂入了怀中,细细端详后,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手上这淤青是怎么回事,还有脖子上的伤口,衣服上的血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慕容胤肆为何不护着你?公主你说句话呀,急死奴婢了。”
“元宝。”
陈若芙瞟了眼慕容胤肆渐行渐远的背影,楚楚动人的可怜相烟消云散,“元宝,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别哭了。倒是有几件事本宫要嘱托于你,你且办妥帖了。”
“其一,将本宫怀中这可怜的猫埋在宫中的梅树下,在其墓旁燃上盏长明灯,切莫叫人打搅它安息。”
“奴婢省的。”
元宝一个眼神,身边的小宫女会意,小心从陈若芙怀中接过了猫的尸体。
“再者,西华门外,西北方的城墙根,一书生扮相的人,脸上有伤,衣裳沾血。你且派人去私下里把他带到我宫中问话。”
元宝重重点头。
“还有,待到宫宴结束,你将这把刀亲送到太子哥哥手中,莫叫旁人瞧见了,他看了自会明白。”
陈若芙从她的宽袖中掏出那把带血长刀时,元宝还是难掩惊色。但很快,她便将刀裹在了自己的斗篷里。
“公主放心,元宝都记下了。”
“对了,还有件头等大事。”
公主方才的吩咐,已是一件比一件要紧。所以这头等大事,元宝大气都不敢出,洗耳恭听。
瞧着平日里元宝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紧张,陈若芙不禁莞尔。
“摆驾春华池,伺候本宫沐浴。”
“公主,您说的头等大事就这?没了?”
“就这,没了。”
*
宫宴甫一开席,陈若芙就已将案上的十六道菜尽数尝了一通。
十六皇子在她上席,笑眯眯关切道:“芙芙,慢着点,别噎着。”
嘉怡郡主在她下座,忙递上杯温酒,幸灾乐祸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可怜见的,眼巴巴和质子去了趟春市,这是连口吃食都没混到。”
“嘉怡姐姐,你也多吃点。”
陈若芙停箸,起身为嘉怡布菜,皮笑肉不笑的塞到了她碗中,“快堵上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金龙大宴桌前,帝后携手而坐。陈帝也拿捏着陈若芙的语气,谄媚的为皇后夹了几道她爱吃的佳肴。
“皇后,你也多吃些才是。”
珑皇后是江南人,年年宫宴陈帝都不忘命人从江南选些名厨入宫,就盼着能合她的胃口。
他眼巴巴看着皇后轻抿了一小口盘中珍馐,用手中锦帕点了点唇角。
“不错。”
皇上身边掌事的刘公公一听,嘴角咧到了耳朵边。
“皇上恕罪,老奴斗胆多一句嘴。往年宫宴皇后娘娘对这些菜可从来都是‘尚可’,今年这‘不错’岂非盛赞了。”
陈帝闻言大喜,对着刘公公言道:“赏,尤其重赏那些个江南名厨。”
“刘公公真不愧是宫中老人,连拍马屁都知道朝谁身上使劲儿。”
嘉怡郡主方才与她合了席,这会儿边喝酒边在她耳边小声嘟囔。
“菜呢,还是老味道。”陈若芙酒足饭饱,抄着袖子凑到了嘉怡郡主身边。
“只不过让人倒胃口的人没来赴宴。”
嘉怡郡主放下手中酒盏,心照不宣的朝东边席位望去。那东边二桌,只有酒菜,人却空空。
“天爷呀,莫不是我酒吃多了眼睛花了。那空着的座儿可是宜贵嫔那作精的?”
“正是。说是身体抱恙。”陈若芙漫不经心的拈起块蓉花糕塞给了身后的元宝,“说起来,母后还让我在家宴散了之后去她宫里瞧瞧呢。”
“是该瞧瞧的。若不是病得下不来床,她断不会错过这献媚陛下的大好时机的。”
嘉怡郡主话糙理不糙。
这么些年,宜贵嫔依仗着朝中势力蒸蒸日上官拜大司马的兄长。苛待下人,莽撞行事,都是家常便饭了。
为了争宠,今日投湖明日上吊,闹得后宫人人不得安宁,就连皇上也没少为她头疼。
“十哥哥的酒席,为何也空着?”
“芙芙,你这消息也忒闭塞了些。十哥新得一妙人,金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