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咚咚直响。
她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一想到要被送到空中，她就忍不住不安起来。
刘楠看出了吴柒的局促，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等会儿起飞可能会有点儿难受，但睡一觉就到了。”刘教练的声音温柔，还给第一次坐飞机的吴柒准备了充气颈枕和眼罩，“就两个多小时，别担心。”
起飞的瞬间，吴柒情不自禁地用力握住了刘教练的手，那种气压的突然变化让她的耳膜发胀，脑袋也有点儿疼。
刘教练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吴柒，掌心传递的温热让吴柒慢慢地平静下来。
飞机逐渐进入平缓的飞行阶段。
吴柒突然打了个哈欠。
早上来机场起得特别早，刚才的紧张放松之后，困意瞬间来袭。
“睡吧。”刘楠给她戴上了眼罩，“落地了之后还要去抽签入住酒店什么的，你得先休息一下。”
吴柒点点头，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晋江杯青少年挑战赛女子组U10第一轮，32进16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运动员到检录处准备。”广播里的女声在场地里回响。
刘楠拍拍吴柒的肩膀，给她加油鼓劲，“相信自己。”
吴柒郑重地点下头，将网球包背在右肩，独自朝树荫下的检录台走去。
和其他很多运动不一样，网球是孤独的一个人的战斗。教练不会坐在身边，也无法给予任何指导，无论是顺风还是逆风，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第一场比赛是一盘制，如果平手则进入抢七。
吴柒的对手看上去是刚学网球不久的新手，一着急就容易脚步凌乱，拿拍子的手型都不稳了。
因此，吴柒很顺利地拿下比赛，每一拍都几乎没有对拉，就能够顺利得分。
6-2，吴柒只让她拿下两个发球局。
“打得很棒！”刘楠教练给她递过去一瓶新的运动饮料，“咱们可以去看看别人打得怎么样。”
吴柒也正有此意。
她的比赛被安排在上午第一场，她赢得又很干脆利落，剩下的时间便都能用来观察潜在的对手。
但自己一个人凭感觉瞎晃，和刘楠教练带着一起观赛，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验。
“你觉得她接发有什么问题？”刘楠这句话一出，吴柒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原因无他，真的非常像数学老师指着你的卷子，问你知道错哪没，一模一样。
吴柒仔细地透过铁丝网观察选手的脚步，无论是碎步、垫步还是交叉步，运用都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脚步。
吴柒的视线上移，很快发现了略显奇怪的地方。
“是引拍吗？”她试探地开口。
刘楠教练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没错，接发的引拍应该要比正常底线的引拍更快。尤其是对方发快球的时候，你要接力快速迎球回击。”
不过几句话，吴柒就明白，刘楠教练其实是在点自己。
她回忆了一下刚才她接发的状态，确实会因为引拍不够积极快速而有点慢半拍。但因为自己的对手比较弱，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
刘楠教练又带着她挑了几场比赛观看，给她分析不同选手的问题。大概是因为大家年龄都不大，其实有很多都是基本功没有打好的问题。
“感觉回去又得练基础了。”吴柒听完，低下头长叹了口气。
刘楠好笑地点了下她的额头，让她重新抬起头来。
“地基打好了，房子才能盖得高。”
*
第二天的16进8也是一盘定胜负。
吴柒的比赛被安排在了下午两点，正是阳光刺眼的时刻。平日这个时间她都是在教室学习，一下在这个点打比赛，突然有点儿不适应。
对手的水平不低，第一个发球局较为顺利地拿下。
换到吴柒发球。她将球高高地抛起，却在定位的时刻被空中太阳那刺眼的光芒晃了眼，泪水瞬间因为生理原因夺眶而出。
些微的犹豫让这一球直接挂在网上，吴柒不得不二发。
有了心理准备后，吴柒眯起眼睛，把抛球的姿势更改了一些，避开了最刺眼的位置。
这一次二发，球好歹是顺利过网了。
但可惜，对面已经早早做好抢二发的准备，上前几步，快速引拍击球，气势汹汹把吴柒调动到对角线。
吴柒赶忙跑动，但球拍和球再次擦肩而过。
0-15，发球局出师不利。
短时间内太阳的位置不太可能立刻偏斜，吴柒不得不在狭小的角度里寻找突破口。
......
可惜，0-2，吴柒还是被破发。
吴柒深呼吸，让自己尽力不要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