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动了,也不招惹人了,轻轻“嗯”了声:“我知道。”
沉默地走了一路,前面忽然就传来了谈笑声,挺大声的,带着点儿痞气。
“我大哥,陈念南,听过没?”其中一个人说,“关系铁着呢!”
陈念南:“......”
他无辜地对上段安北的目光:“......我不认识他,也没收过小弟。”
段安北乐得不行,刚才那点儿尴尬瞬间就破了:“那不成啊,我刚还喊了你一声‘大哥’,我不算小弟?大哥不罩我?”
陈念南无奈地看着段安北,对方却冲他一挑眉——罩不罩?
“怎么罩?”陈念南问,“有人欺负你?”
段安北还没说话,前面人又出声了:“肯定罩我啊!我要有事儿找他,他准一个电话就出现。”
段安北指指他:“我一个电话,你准出现?”
陈念南笑了下,挺认真地应他:“好,准出现。”
又这样......段安北一点儿扛不住这样真诚的心思,心都能被焐热。
他默默移开眼,跟着陈念南经过那群人身边时,听见身边人淡淡的声音响起——
“别瞎攀,我就这一个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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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南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逾距的,也不值当惹人猜想别的,他很守本分,关系在朋友那块儿圈得死死的,平时这话是说不出的。
但两人都聊到这份上了,陈念南觉得自己不过是顺坡下驴再添点儿话题和乐子,让自己的态度更认真、明白些——
我真罩你,一个电话准出现。
但为着这一句话,后半程的路段安北的心情都没能平复下来,心跳声比风声剧烈。
两人磨磨蹭蹭,半小时的路花了一小时,进校的时候天都黑了大半,六点多了。
小道上的人来来往往,都朝着大礼堂走,段安北问:“有表演?”
“艺术节彩排。”陈念南说。
段安北挺惊诧,他问这话的时候没想到陈念南能接上,他从不关心学校的活动,运动会艺术节篮球赛,都跟他没关系,也没人敢磨着他让他报名。
陈念南察觉到段安北的那点不可思议,解释:“早上王鹏鹰说的。”
这话听着还是很怪,陈念南太独了,没法儿把他跟“有朋友”三个字联系起来。
但这是好事儿,没人真喜欢孤独,段安北笑着问:“去看看?”
那道化学题陈念南还没想出来,憋得难受,他刚想拒绝,旁边跑过来一人,拉着段安北就走:“安北,江湖救急,帮兄弟个忙,弹钢琴的人刚拉肚子去了,但彩排流程得顺下去,明晚就艺术节演出了——”
说是求人帮忙,但那人的手上功夫一点儿没含糊,拉着段安北就走。
陈念南记不起这人是谁,也不想管这人是谁,淡淡地搭上段安北被扯着的手臂,也不说话,随意地往人那儿瞥一眼。
“你去吗?”段安北问。
陈念南看着他:“想去?”
段安北点点头。
陈念南应了声:“去。”
去是去,别的另谈,陈念南没身份没立场拘着段安北,但也不想见着段安北跟别人勾肩搭背地走在自己身边,搭着他的那只手一直没撤。
来的人早就识相地自己松开了段安北,但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陈念南真要来?”
陈念南轻飘飘看了那人一眼。
段安北乐了:“你别怕他啊......他脸盲,认不出人的,估计没认出你......陈念南,这是梓梓。”
没人姓“梓”,陈念南垂下眼,他叫自己“陈念南”,却叫别人“梓梓”。
心里这么想,可他撂谁面子也不会撂段安北的,还是轻声应了,却悄悄地又往段安北那儿挪了挪。
他从不脸盲,比如现在,他就记住了这个梓梓。
进了大礼堂,所有人见着段安北都松了口气,气儿刚整齐划一地掉地上,在见着陈念南的那一瞬又提了起来。
彩排现场混乱不堪,万一谁磕着碰着了陈念南......
陈念南对他们的恐惧熟视无睹,轻轻松开段安北的手,兀自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我在这儿等你。”
他仰头看着段安北拾级而上,又落落大方地坐在钢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搭上钢琴键,像一个真正的白天鹅——
陈念南还没欣赏完,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白天鹅成了他自己。
从未学过音乐的陈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