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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安北直接把其中一张塞进了他手里。
“化学竞赛卷。”他乐了,“你不要啊?”
陈念南猛地低头翻着,确实是张化学竞赛卷,上面的题目都挺新鲜,一打眼看过去的题型能把人绕的半晕不清,质量挺高的。
“哪来的?”陈念南问。
“清杭一中的。”段安北抻抻腰,“就你说的,去年住一间宿舍被网暴的学长,里面那个短头发的跟我家走的挺近,长头发是我家邻居,我住三号,他住二号,你平时住我那儿也不往外跑,他也不乐意动弹,没见过正常。”
“他俩一块儿给我弄的。”他挪开一步,“去洗澡吧小猴儿,你还挺能爬,水管那儿都能溜下去。”
陈念南捏着试卷,低低地“嗯”了声:“谢谢。”
多好呢,不是情书。陈念南紧紧攥着试卷的一角,没松开,从柜子里拿了衣服就要往浴室走。
“卷子放下啊。”段安北哭笑不得,“有件事得跟你解释清楚,我之前不是故意说不知道不认识的啊,这事儿闹得挺大的当时,所以我不爱提,当初没能帮上他们什么忙,我也挺愧疚。”
陈念南慌乱地放下卷子,卷了卷衣服就往浴室冲,段安北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他不是不知道陈念南的心思,但人不说,他也没法提,缺心眼儿的孩子藏不住事儿,也不敢往前迈,段安北没道理先一步疏远他,也不是可怜他,就觉得这人太孤独了,身边得有个人闹闹,不然表面上打打杀杀中二少年热血沸腾,骨子里还是一没依靠的人。
段安北想起刚刚吹蜡烛时陈念南赤/裸而不加掩饰的眼神,心就觉得震颤。
他不是没被人表过白,男的女的都有,可没人用过这样专注的眼神看过他,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了,别的都没了。段安北再多拒绝的话都堵喉咙口说不出了。
他叹口气,定定地看着蛋糕。
他自觉互穿之前跟陈念南没什么交集,丁点儿没有,更没做什么值当人这么惦记的事儿,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第一反应都不是逃,不是拒绝,而是惊讶,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
陈念南刚摞起的书里还有本《辩论的技巧》,他看见了,也几乎能笃定这是给自己的,但段安北乐得送人蛋糕送人惊喜,却不想收这本书,他担不起,拿在手上都觉得沉,受不住。
陈念南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段安北坐位置上发呆,目光愣愣地看着蛋糕,他以为对方饿了,切了小块蛋糕,面包胚架在刀上却没看见第三个盘子,犹豫了会儿,直接把刀往前递递,凑近了段安北的唇:
“再吃点?”
段安北“啊”了声,下意识抬头,嘴唇直接碰上了刀背。
“我......”他唇瓣上还沾着奶油,没明白陈念南怎么就突然想着要喂自己吃蛋糕,不由得思考是不是自己这份蛋糕送的引人误会了,还没想好措词,陈念南就把刀柄往他手上一递:
“自己吃。”陈念南说,“饿了就多吃点,我平时对自己的身体没多爱惜照顾,也不知道饿还是饱的,可能胃就撑坏了养大了都不一定,你想吃就自己挖。”
段安北把眼睛眨得快冒火才明白陈念南的一系列逻辑,乐了好半天,陈念南被他笑得心猿意马,无奈:“傻乐呢?”
段安北笑得不行。
可他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陈念南把书送他,纠结了好几天的拒绝话术丁点儿没用上,更发愁的事儿就来了。
“怎么办?”段安北愁眉苦脸,“他们都提晚自习的时候去讨论辩题打模拟赛,白天都是课,空不出时间。”
陈念南彼时正在他的身体里做那份化学卷,听见这话撩了撩眼皮:“我替你去,录音、笔记,或者通话,你说什么我复述什么。”
段安北晃了两下脑袋:“多废你时间,你自己还有竞赛要准备。”
陈念南点点他桌上的卷子:“你也有竞赛。”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陈念南试探性地问:“我也报名辩论赛?”
清杭二中和一中不同,一中重视理科,二中重视文科,每年的辩论赛都会配两到三支队伍,校内先打。
“我觉得行。”段安北眼睛亮了,“我们队缺个四辩,正想着要从二队挖人,你快报——不对!我帮你报!”
陈念南没拦着他,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要准备这场辩论赛,要四处奔波着打比赛,得花多少钱。
“报好了!”段安北说,“这个能加分!不亏的,多个选择多条路,竞赛保送上的压力就能小点儿。”
陈念南应了声,却又听见段安北含着笑的声音:“真的谢谢你愿意陪我来参加这个,否则我真不好意思浪费你时间去帮我立论讨论......我请你吃饭吧,我家附近开了家羊肉馆,前两天我跟董力踩过点了,特好吃,我请你!”
陈念南愣了两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