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路过一菜市场，两人相视了一眼，老太婆迫不及待地拐了进去，一人一鼠站在垃圾桶旁，看到成堆的玉米皮，菠萝皮之类的，还有蔫掉，烂掉的菜叶子，腐烂的味道和水果的味道掺杂在一起。
“如果有住处，这些菜叶子收起来晾干可以制成干菜或酸菜的。还有这玉米须和芯煮稀饭，清香解渴。”
“哎呀，这芦蒿好贵的，可惜都蔫得太厉害了，只剩个皮子了。还有这些葡萄可惜了。”
老太婆念念叨叨扒了半天，找到几根蔫掉的胡萝卜，还有两个坏掉了一小部分的苹果疙瘩，老太婆用刀削去腐烂的部分，把好的部分收了起来。
垃圾桶对过有家卖馒头的，刚出炉的馒头热气腾腾，两人都咽了咽口水。老太婆摸了摸包，“包里还有点馒头咸菜，吃完了给你买包子。”
“好。”
老太婆在菜市场四下溜达了一圈，路过熟食区，小老鼠露出个脑袋，闻着味了。老太婆踌躇了一下，又把几个熟食铺子打量了一下，在一家卖烤鸭的窗口前停下，“小伙子，跟你讨个鸭屁股，可以吗，一个鸭屁股，半个也行，人家不要的就行。”
这个年轻人看了一眼老太婆，不知她要个鸭屁股干嘛。不过还是从旁边袋子里摸了个别人不要的给了她。
“谢谢，谢谢。”老太婆一边道谢，一边看向她口袋里的小老鼠，然后递给了眼睛都快直了的阿魏。
老板就看着一只小老鼠用两只粉色的爪子抱着只鸭屁股啃得津津有味，露出感兴趣的眼神，“老太太，你这宠物多少钱买的。”
小老鼠一听到“买”字，立马警惕起来，一下子把鸭屁股全塞嘴里，然后往口里缩，只露出双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两人，两只耳朵支棱着听两人说的啥。
“这是灵宠，无价。”老太太语气和蔼，但能听出满满的骄傲。
两人走过半个城，老太婆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躲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露出头。”
“放心吧，老太婆，这点眼色我还有的。”
老太婆整整凌乱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然后晃悠进汽车站，已经六点多了，附近城镇的最后一班车差不多也要走了，大厅售票口买票的人非常少，清冷一片。
她把包从肩上换到手上，她要进入候车厅就要通过安检门，在安检门口，工作人员拦住了她，“票，没票不能进。”
“噢，里面不能买吗？”
“在外面买，就旁边。”这名工作人员朝售票口处指指。
老太婆点点头，朝售票口走去。她停在售票口看着头上去各地的票价，然后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皮质钱夹，八成新，上面有个穿紫色裙子的女孩，很精致，她掏出20元钱和一张身份证递给售票小姐姐，说：“去新城，要4小时后的票。”
老太婆拿着票在安检门口在两个工作人员脸前晃了晃，“我有票。”
候车室里温暖多了，老太婆把自己的大包放到座位上，自己站了站，又空手从安检口两个工作人员眼皮底下出去，拐了个弯，老太婆把票退了。然后又从安检处进来，这回两工作人员没有拦她。
“唉，可惜还是花了2元退票手续费，得捡好几斤纸壳。”老太婆有些心疼。
“你已经很厉害了。”小老鼠鼓励她，“这里有热水。”
“嗯，我看了一下候车室的座椅子都是单独的，躺不了，厕所里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太委屈你。”
“我没事的。”
最后一人一鼠也没在厕所里过夜，太冷，人撑不住。
老太婆只好回到椅子上歪着脑袋打盹，到了后半夜，空调似乎也不太有用，寒气逼人，不过还是要比桥洞里暖和多了。
后半夜的大厅，人非常少了，有几个男人想办法睡下了，老太婆不知道那些人是流浪汉还是乘客，不过她也不关心，她也从卫生间打扫室里找到一块硬纸板，铺在角落里，还是躺着舒坦。
小老鼠则一直舒舒服服地在她棉衣里听着她心跳睡死了。
第二天，两人离开了汽车站，继续行走，路过好多站台，车停车走，路过学校，背着书包的学生陆续进入校园，高楼大厦渐渐在身后，路两边逐渐变成农家住宅，又逐渐荒凉，再往前就是大棚和农田。
麦苗老高了，风吹麦浪，绿油油的像片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草木的芬芳，风拂过的舒适让她恍惚间再次回到了小时候，爸妈都在，哥哥姐姐都在的时光，一家人带着水，顶着草帽，把杂草从麦田里抱出扔到地头晒。
“那时候明明很辛苦，我却很想念。人真是奇怪。”
小老鼠突然打断了她的回忆，小声问道：“生意还做吗？”
前方有个路口，一人一鼠相视而笑，碰瓷绝佳的地方。
一辆改装的电动三轮再次紧急刹车，路面似乎都能滑出火星子。
一三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