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毕,夜色已深,和末药在这湖心亭没坐多久,我们也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只是终归末药和白青囊的事让我有些感慨,以至于一时之间若要静下来,还有些困难。
所以干脆翻身上了屋顶,迎着凉风清醒酒气,枕着屋檐躺下,抬头触及独月高照,清辉斑斓的月色,在空寥处披上一层银纱。
莫名看着这景,心中一切也随着呼吸平缓,而逐渐趋向于平静。
只是习习凉风掠过时,自远处好像隐约有什么声音传来,让我意识将消时不自觉去辨认。
沉稳的脚步声,在向着褚乐瑶房间所在径直而去,步子迈得很大很重,这应当是个成年男子。
男子?
暗道不对,我脑子瞬间又清醒过来,翻身直立站起,举目向那声音源头看去,暗黄华服,祥瑞之光四射,这不是高蚀还能是谁。
许久不出现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看到高蚀我就想到了褚乐瑶在湖心亭的时候,莫名有气涌上心头,当即便径直从房上便蹦了下来。
落地的声音不大,但行军多年,警惕谨慎的高蚀自然也听得见。
“褚乐之,你半夜上房顶干什么?”
“乘凉而已!你呢,半夜来褚乐瑶房间外干什么?”我直盯着高蚀的眼睛,语气有些不冷不热。
褚乐瑶和高蚀是协约成亲,两人住处自然不在一起,高蚀这大半夜偷偷摸摸过来,我有理由怀疑他的行为。
但看我这般紧盯着他,高蚀却并没有回避我的视线,反而坦坦荡荡的回答。
“下人们说,阿瑶她今夜喝了不少酒,她酒量差,我只是担心,过来看看而已。”
“下人们说?那你不用担心,今夜是我们和她一起喝的,她还算清醒,并没有大碍,现在时辰这么晚了,你来这里也不太方便。”
说起褚乐瑶时,高蚀的眼底确实有担心,眼神坦荡说明他确实没有别的想法,但自我回来就没见高蚀人影,现在这个时间。
他从哪里来?
且见到我在这里他也丝毫没有惊讶,人不在府内还如此了解王府的情况,连褚乐瑶喝了多少酒都知道。
“褚乐之,虽然阿瑶还没有接受我,但不管怎么说,我和她是夫妻,她是我的王妃,这是我的王府,我在这里,为什么不方便?”
“你也说了,她没有接受你,你们是协约成亲,你若够尊重她,就不会问为什么不方便。”
似乎在我说出不方便时,高蚀刹那有些暴躁的气息透出,那好似触及到他的逆鳞,以至于言语间不仅冷冽且带上了攻击性。
“那这也是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方的情绪明显的不对劲,这让我并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沉默着看了他一会。
前后的差距不应该有这么大才对,只不过不方便三字,就让高蚀如此暴躁,那应该是跟褚乐瑶有关的吧!
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事情,能够跟褚乐瑶有关的事情,那就只有……
“你知道人界和修仙界可能封闭隔绝的事情了吧,你在担心褚乐瑶因此失去束缚,会离开国都?”
想来想去都只有这种可能,才会让高蚀和褚乐瑶这些日子的异常行为得到解释。
只是我没想到这话一出,高蚀眼中的躁意却彻底变成冷冽,脸色霎时沉下来,连带着眸底都布满阴霾。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往褚乐瑶的房门望了一眼,继而便径直转身,踏步离开。
来也汹汹去也汹汹,但是背影即将消失时还是站停了几秒“我会让她自愿留下来,接受我的。”
那般低声倒是被我听见了,但却让我生出了反感,如此充满占有欲的感觉,总让人觉得熟悉,以至下意识甚至生出厌恶来。
不过高蚀愿意就这么离开,倒是出人意料,只是刚才我说的话,怕是刚好戳中他了,所以才会这般看似强硬,实则还是落荒而逃。
可是……
褚乐瑶她似乎并不愿意留下来,那丫头是个一旦决定什么,就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人,现在她还能在这王府里待着,只是因为还不能离开国都。
若是让她知道,不久之后是可以离开的话,肯定,片刻也不会留的。
“怕不是要出乱子吧~”因着昨夜一夜未眠,今晚又在这儿碰到高蚀浪费了一点时间,等回到房间想要彻底休息的时候,天边似又将迎来日出。
日月交天的景色,银华和浅阳皆映在窗上,脑子里虽然杂事不断,但身体好似已经疲惫到极点,以至意识开始模糊。
于是明明想到的应该怎么处理褚乐瑶的事,没过两秒就变成今天师姐的衣裙真好看。
或许可以逛逛成衣铺吧,欠孔雀的两身衣服,肯定是要给他做的,不过话说我的衣服也都很旧了呀,在修仙界可以用去尘诀,所以一套衣服穿十年都是短的。
可这是人界,虽然当下情况并不乐观,但或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