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你的声音不太一样了,”丰潋说,“但我记得你的样子,”他朝宁相野头的方向伸出手,问道,“可以吗?”

宁相野点点头,他突然害羞起来,但他想起来自己原本是男孩子,没什么好忌讳的。他回答,“可以吧……”

丰潋伸出手,摸向他的脸颊,下颌,颧骨,眼廓,眉峰,额头,秀发……

他手心的薄茧轻擦过宁相野的皮肤,让宁相野心底深处产生了战栗,这感觉很微妙,当他的手摸到他的耳垂时,宁相野猛然伸出手,握住丰潋的手腕,“是一个人吗?”声音不算正常。

丰潋的喉峰动了下,道,“你似乎……高了许多。”没想到三年时间,他便抽条般地高了这么多,丰潋本身并不矮,可如今对方的头顶都到了他的鼻梁。

他从未见过这么高的女孩子。

宁相野收回手,转身轻咳,白皙的脖颈渐渐染上薄红,他后退,微微拉开些距离。

其实他很少离人这么近,或者说他自始至终都与他人之间有一个界——一个恰到好处,又能保持距离的边界。

“乡野之人,平日劳作惯了,长得高是自然的。”他给自己编了一个故事。

丰潋想,夷乱让这姑娘流离失所,待一切安宁后,云京的官员给安置的流民分发了土地,看来她是以此为生。

这正全了宁相野的戏。

他问道,“不知姑娘的家人在何处,若是……若是不嫌弃,可以来此做客。”

这是寨主的试探。

宁相野无声笑了笑,这么明晃晃啊,三年前昏暗的石洞中,他告诉丰潋——“我家人全部死于战乱,只剩我孤零零一人,流落至此。”

想起那跳动的火苗,深夜里刻意放轻的谈话,与那时各自的愁肠,全都活泛在宁相野此时脑海,所以丰潋怎会忘?那么他说的家人,莫非是……

是在问她是否有了相公、孩子,组建了新的小家。

“我……”宁相野的声音从平静变得微微惆怅,“不怕寨主笑话,我至今仍孤身一人。”他的声音本就清冽婉转,雌雄莫辨,如今多了些欲语还休的柔软,叫人心情也跟着就扯动。

“既然如此,不知姑娘是否愿意留在此处。”他语气十分客气,却不再有之前的担心,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变得轻快起来。

“若是寨主不嫌弃,我愿意的。”宁相野一副心甘情愿样子,明知对方看不见,戏却很足。

一时二人无话,沉默,是此刻的你看我,我看不见你。

难得对某件事物产生了兴趣,丰潋如同一件珍稀古董,放在玩客眼前,宁相野根本忘记收回目光中贪婪的探究。自看到丰潋起,周遭的一切,就像是失去了光芒黯淡下去,他眼里就只能看到他。

似乎是这目光太过直白,让丰潋有所感应,他却不躲开,直迎着他感觉里的视线问道,“这么喜欢盯着看?”

“嗯!”宁相野想也不想道,头一回嘴巴快过了脑子。

秦辞进来,“大哥,给宁薇姑娘的房间已经整理好。”

“带着姑娘去休息吧。”他起身,向书案那头走去,不再说话了。

宁相野说了声“告辞。”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走出门,脚下不由得走快了些。

听着那急着远去的碎乱无序的脚步声,丰潋低低笑出声。

郑末早早猫在偏厅门后听着这边的动静,后面干脆按捺不住扒着门框行偷看之事。此时他大步走来,也不再收着声,“大哥,你觉得大嫂怎么样?”

这一高兴,什么秦辞千叮万嘱的“循序渐进”被他一下子抛到脑后了,直接“一步到位”暴露了动机。

他作为今秋的准父亲,似乎忘记了若是推波助澜不得宜,那么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好的姻缘也可能变成不好的。

秦辞若是在场,恐怕要拔出他那尘封三年的利剑,杀了这莽夫!

“大嫂?”丰潋放下凸字的文书,这是秦辞研究出来的东西,让他摸着字也能阅读。

“这……宁薇姑娘她……她……”郑末一时找不出来要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大哥不打算娶姑娘为压寨夫人?”

“三弟,”丰潋轻易看穿了属下兼兄弟的拙劣把戏,正色道,“以后不要帮我做主了,我这样的人,不配娶妻。”

丰潋怎会不知道秦辞和郑末近日以来的小动作?但人被他们找到了,他内心是欢喜的,只是接下来莫不是要一直带着这位姑娘了?

即使前路艰难,来日无明寨未必屹立不倒,今日以后,他也不能随便将“宁薇”弃之不顾。

他一个盲人,能给的最好的便是让她后半生安定无虞。

可人已经上了山寨,再送回云京,便难以逃过无数盯着这里的眼睛,思及此,他轻轻叹了口气。

先好吃好喝供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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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相野平日里是喜欢独自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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