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灿扭头,朝周围一圈看了看。
蓦然,他的视线定住。
只见在对门的院子口居然摆着一块约有三十公分粗细,八十公分长短的棕色实心圆木,估计是院主人买来要雕刻什么器物的。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安灿一喜,快步走过去,将他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处,双手则紧扣在木头的各一端。
“预备备,走你!!”
伴着一个大吸气,安灿猛然发力准备将眼前的木头搬起来。
嗯……
现实很骨感。
他失败了,圆木兄在原地纹丝不动。
既然一号方案不成,那就换二号方案。
安灿改为双手发力将原本竖着的圆木推倒在地面上,就着这样横躺状缓缓滚向对面小院。
等到了小院院墙下以后,他再一个使劲把圆木给重新竖了起来。
也真得亏这个镇上的人不多,圆木的主人此时也不在家。
否则他今天指定要被街坊们当做小偷抓起来,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安灿甩了几下自己有些酸软的手腕,默默在心中庆幸。
如今垫脚的玩意有了,翻过小院的墙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安灿身形不变,大步朝后一连倒退了几步。
下一瞬,他助跑发力,将左脚蹬在圆木上,双臂使劲,干脆利落地翻上了小院的院墙头。
然而,惊喜总是来的很突然。
极度尴尬社死的事情,发生了。
正当安灿刚在墙头上坐稳了身子,准备看看小院内战况如何好出手帮助时。
他低头同身着鸦青色云纹唐装,此刻正双臂环胸,站在院墙下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的青年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视。
目光闪躲间,安灿不经意的瞟见了小院内的地面上已是横七竖八倒着的六具黑衣尸体。
嗯,显然这位他想象中的“新一任帮扶对象”真是出乎人意料的强悍呢。
哈哈——
(尬笑ing.)
… …
世界仿佛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安灿深深感觉自己那脆弱幼小的心灵,在这一瞬间简直像有一万头草泥马在不停的疾驰而过。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蹲在墙头上默默呆滞了片刻后,他甚至有了一种想转身跳回院外街道上面的冲动。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院外。
好好的散步它不香么!!!
唐装青年看着他这种蹲在墙头上的蘑菇式自闭行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笑意。
可下一秒还是冷冷开口道:“你,下来。”
安灿对此只好苦笑一声,随后双手一撑便从墙头稳稳跳进了院内。
他下盘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跟唐装青年开口打招呼解释缘由,对方便是一个凌冽的杀招过来了。
拳风呼啸,直逼面门。
安灿连忙倒退两步,随即伸手去格挡,瞬息之间,二人便在这座不大的院子内打了起来。
用的都是取人性命的杀招,但在出手时却又不约而同的收敛了几分力道。
这场酣畅淋漓的比试一直打到双方都近乎力竭才堪堪停止。
二人都有一种遇上了知己般心心相惜的微妙感受。
常言道,不打不相识。
也许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吧。
唐装青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先前冰冷阴翳的脸上此刻倒是扬起了一抹雪后初晴般的浅笑。
只听他先行自我介绍起来,“贺清棠,单字瑛。来自南降省,东民零六年生人,你呢?”
安灿闻言也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学着他的说话语气回复道:“安灿,无字。来自北平,零七年生人,比你小一岁。”
二人相视一笑。
随后贺清棠便带着安灿从小院的侧门悄然绕了出去。
至于地上那些尸体,晚些时候自会有专人轻车熟路的前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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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灿在左,贺清棠在右,二人一同谈笑着向街南边走去。
怎料才刚走到街心中间段的位置,他们就被一众穿着统一竹青色箭袖劲装,左手上或持枪,或是手持长刀的青年给团团围住了。
嗯,确切说来,是贺清棠被他们围住了。
还未等安灿上前一步,就瞧见贺清棠神色自若,极其淡定地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这些人并无恶意。
随后贺清棠便领着这群青年走到了另一侧的花坛旁,似乎要交谈些什么。
安灿见状便选择了默默站在原地等他。
每个青年的脸上都戴着形状各异的银纹半脸面具。
为首的那个青年应是年纪稍长些,留着一头干练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