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白衬衫已被鲜血染红,傅闻海本就冷白的面庞现在直接成了煞白。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其中一个追逐者猛然上前一步,准备将傅闻海快速一刀毙命好完成任务时,安灿及时赶到。
他左脚踩在一侧墙上的青砖凸起处,一个借力之下,便猛的飞跃而起,在半空中干脆利落的一记鞭腿将那人给狠狠踹出三米开外。
对方在地上抽搐几下后就停止了动弹,匕首掉落在了一边。
其余几名追逐者看着这个忽然闯入,显然是来者不善的陌生青年,互相对视一眼,纷纷选择调转手中的匕首,默契的一同冲向安灿。
快速甩了几下手腕,安灿默默握紧了拿着短刀的右手,随后迎面攻上了这几个来势汹汹的追逐者。
稍稍,剩下的四个追逐者也都纷纷落败,倒在了巷内地面上低吟。
安灿的左手背在打斗中不小心被划了一条细口子,鲜红顺着他的手背滴到地上。
安灿不甚在意地甩了两下手背,眼睛紧盯着面前地上的众人。
“今日是我等技不如人,任务既已失败,要杀要剐任君随意!”五名追逐者中的领头低啐一声,咬牙恨恨开口道。
从任务失败的那一刻启,他们的生路也就断了。
这是追逐之地弱肉强食,亘古不变的法则。
可安灿初来乍到,又是在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目前还不是非常懂东民的极端残酷。
他不想要他们的命,于是摇了摇头说:“你们若是能走的就走了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领头那人的瞳孔细微放大了下,只见他嘴唇颤了颤,似乎要说些什么。
忽然——
“……等一下。”
一道透着虚弱气息的声音从安灿右后方传来。
“嗯?”
安灿回头看去,是傅闻海。
他这会儿正背靠墙坐在地上,伤口处的鲜血已经不怎么渗出来了。
傅闻海仰头看向安灿,冷峻的眉眼此刻因为受伤而显得脆弱了几分。
但那张好看的薄唇里吐出的字眼却并不脆弱,只听他唇一张一合间,缓慢却清晰的说出了五个字。
“斩草要除根。”
“……”
安灿不语。
许是看出了安灿的踌躇不决,傅闻海抓着墙上砖石的凸起处,借着力缓缓站起了身子。
他先是走到安灿面前向他道了声谢,随后又向安灿表示想要借用一下他的那柄短刀。
“……”
安灿继续保持沉默。
经过一番犹豫,安灿最终还是用右手捏着短刀的刀刃将它轻轻递到了傅闻海手上。
傅闻海接过短刀。
随即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块尚且算是洁白干净的手帕递给安灿,示意青年捂住正在流血的手背。
傅闻海便转身走向正倒在地上的几个追逐者。
只见他那双包裹在黑色西裤下的大长腿缓缓蹲下,几个来回间手起刀落,五个追逐者均毙命于此。
安灿对此只是用手帕捂住手背站在一旁。
他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其实他明白,眼前的这一切才是真正的东华民国,文献上所记载下来的那些血腥残酷的历史其实远不及现实情况的千分之一。
既然他已经身处这个非和平的时代,就理应做好面对一切的最坏打算。
还有,东民时期流传下来的有关傅闻海的资料实在不多,只有简单粗略的一小部分内容。
故而,当他心中那个清冷遥不可及的诗人居然身手还算不错并且还能杀人不眨眼这事儿。
安某人对此只想悄咪表示,「谢邀,人还在,心态已崩。」
这跟他想的完全南辕北辙了好伐!
咳,不过心态崩归崩,正事还是要干的。
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傅闻海送去医院治疗再说。
思及此,安灿抬眸看向了此时正靠墙小憩的傅闻海。
对方的状态显然不太好,额头上正不停的冒冷汗。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刻意啊!」
安灿低眉,内心纠结该如何才能顺理成章的送傅闻海去医院。
又过了会儿,眼见着傅闻海额头上的冷汗越流越多,面色苍白如纸的同时隐隐还泛起了青晕,安灿方才那些小纠结小羞涩瞬间被抛之脑后了。
安灿轻咳一声,随即走向傅闻海,“先生,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治疗一下吧。”
“我看你这身伤还蛮严重的,这可拖不得。”
傅闻海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拒绝。
但又考虑到自身现在的实际情况,知道这会儿不是他自己强撑着就能行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