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咬下最后一颗鸡肉丸，全然不顾照烧汁顺着竹签滴落，沾了满手。
对面的男人看不过眼，扔过去一张面纸。
“埋汰劲儿。”
K不知所以抬起头，“什么？”
男人用抹布擦了一边小吃车的台面，一边摘下脑袋上“荣记烤串”的毡帽坐下来。
“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了。”
K咽下嘴里的食物，又拿起汽水一通灌。
“你烤的鸡肉串好吃。”
荣达“切”一声。
“你们收容中心的伙食不行了？还是高雪那女人虐待你？”
K一副不解的样子，“没啊。但吃不惯伍莱市的东西，你不是知道吗？”
荣达拿烟的姿势一顿，胡乱摆手，“开玩笑也听不懂，你什么时候能长进。”
“长进了。”K正色，“我已经从E级执行者升到S级执行者兼监督管理了。”
荣达深深吸了口烟，无语望天：“我和他说个什么劲呢...”
K瞥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荣达叹口气，将眼叼在嘴边，“不扯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K皱眉，“没事啊，真的没事。”
荣达一转眼睛，知道问K不能用这种方式。于是改了口，“那你来羽幌町做什么的？”
“雪小姐让我敲打敲打T13那帮人，让他们最近安分点。”K扫过小吃车上的付款条码：“给我再来三串鸡肉丸！”
“你就看不得我清闲。”荣达嘴里嘟囔着起身，抓紧再抽了最后一口烟。
荣达瞅着K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现在高雪就让你干这些跑腿的活儿？你不跟着渝歌混了？”
K正在查看主控脑中的文件，随口道：“雪小姐一直都让我自由行动啊。渝歌最近忙得很，管不上我。”
荣记烤串的小吃车就在街道口人来人往处，要不是荣达提前开了“暂歇业”的投影灯，估计还能再围上一圈人。
可即便这样，荣达也不好问得再细。
倒是K看着他吞了苍蝇似的表情，难得思维发散了一回。
“你想知道渝歌忙什么去了，是吗?”
荣达：“这个...可以说吗？”
K点头，“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而且就算我不告诉你，不久之后你也能在新闻上见到了。”
荣达：“细说细说。”
K喝完最后一口汽水，“仿生体变异了。”
荣达愣了一瞬，慢慢睁大眼睛。
K这时却眉头一皱，似乎接到了紧急任务。
“不好，我该走了。那三串鸡肉丸，不要了啊！”
荣达捏着已经出锅的鸡肉丸跳脚：“欸——你小子——”不过跳脚不到10秒钟，荣达一拍脑袋，“反正钱给过了，不亏。”
——
与此同时，七宁区。
江默继续靠近，那仿生体依然没有动静。
饶是如此，他不敢有半分放松，反而将手里的枪握得更紧。
“唔呃——”
江默脚步一顿，神情凛然。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仿生体发出这样明确的声音，很像是困兽的呜咽。
并且那仿生体动了。
江默手指搭在扳机上，高度紧张的右手几乎快要颤抖。
突然，凌霄的声音猛然在耳边炸开，“江默，撤退！！”
可江默还来不及动作，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直击大脑，眼前昏暗起来。
难道...?!
江默再次抬头，那仿生体已经缓缓站起身，肉屑混着金属块随同不明□□淌了一地。
又是一阵反胃。
江默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小心哦，点数已经接近1了。”
突然出现的RK300的声音让江默获得了片刻清明。
...1？
江默这才发现原本18的数字已经压到了鲜红色的2，并且时不时跳到1，又跳回2，反复横跳。
如果点数归0，肉身死亡。
RK300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印刻在脑子里。
江默勉强呼吸着逐渐稀薄的空气，脑子越发昏胀。
完全起身仿生体超过两米，巨大的阴影盖过江默面前的一点光亮。
不行。
江默死死掐着手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如果就连他的精神都被污染到这种程度，那以七宁区的人口密度岂不是...
江默脑海里闪过川汇的“别伤害它”。
看来只能食言了。
可仅仅掐住手心也不足以让他神智清醒了，江默一发狠又咬破了唇，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