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苦笑着语重心长的对狗蛋说道,“记住,不能再说这些话了,尤其是爹娘面前莫在张嘴乱来。”
搓了搓鼻子,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说错话了,抬头瞟了眼臭婆娘严肃的神情,“知道了,俺以后再也不说了,行了吧!”狗蛋撅着个小嘴儿依旧没当回事儿。
九儿瞧着她那样儿,忍不住揪着狗蛋儿小耳朵,“给俺记心里去,再有一次看俺咋收拾你!”
“啊——疼!疼!知道了,知道了!”歪着头试图将揪着耳朵的手掰开。这恶婆娘劲儿真大!
假装没听见,揪着耳朵的手再顺势一扭,狠了心得要让这狗崽子长长记性,“说的啥?俺听得不大清楚。”
狗蛋儿疼得啊啊大叫,“知道了!知道了!俺晓得错了,你是俺媳妇儿,不能说别人喜欢你!”
九儿满意的听罢这才松了手,看着被自己揪红的小耳朵不免心疼的吹了吹。
到了山上看了眼堆在地上的木柴,将牛栓在一边,把绳子一甩铺在地上然后把柴火一根根儿码整齐堆放在上面。扭头看了眼正在爬树的人,“狗蛋儿,喊阿爹歇息会儿吃饭食哩。”
狗蛋儿在树上冲着张老头砍柴的方向深吸了口气,大喊“阿爹——吃饭了——”见砍柴的人像是没听见又卯足了劲儿,用了实打实的气儿再次大喊,“阿爹——阿爹——”
终于看见阿爹直起身望向这边,挥了挥手示意在这边。
这狗崽子,爬那么高做甚!
看着小儿爬在树端还单手挥舞着手臂,气的张老头拿着斧头气势冲冲的快步走来。
一看阿爹那架势暗道一声不好,麻溜的从树上溜下来,怯怯的躲在媳妇儿身后,不时的支出小脑袋瓜子偷看阿爹走到哪了。
九儿正一弯一起的整理着木棒,嫌狗蛋儿在自己身后碍手碍脚的,轻呵了声,“一边玩去。”狗蛋儿只得换了个阵地躲着。
“阿爹劳累了,歇会儿吧。”抬手擦了擦脸上斗大的汗珠,接过张老头手中的斧头放在一旁。
“阿爹~劳累了~歇会儿吧~嘻嘻嘻”狗蛋儿蹲在树后学着臭婆娘说话,气的九儿拿眼瞪她,要不是阿爹在一旁不好动手收拾这混球,看自己揪她耳朵不。
正要喝口水的张老头听着小兔崽子夹着嗓儿阴阳怪调的,顺手就捡起地上的枝条一个箭步打在狗蛋儿的屁股蛋子上,“你个混球儿,给老子没个正形儿!”
“啊!杀人啦——”打的狗蛋儿七上八下蹦的跟个猴儿似的乱跳。她跑她爹追,条条打在身上,狗蛋儿不明白,阿爹下手咋那么狠?还当着臭婆娘的面儿,让她感觉颜面尽失。
九儿看着自己的小男人被她阿爹撵着追的收拾,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来,只得假装擦汗掩了嘴角偷偷儿的笑,没控制好一下笑出了声儿。
狗蛋儿一看那还了得,捡了地上的土块块就向那臭婆娘扔去,好在没砸中人。“啪”手臂又挨了一下,疼得丢下手里的土块块,“阿爹,疼,晓得错了”委屈着小脸凄凄惨惨的求饶。
一旁看热闹的九儿不好继续在袖手旁观,走上前将狗蛋儿掩在身后劝着张老头,“阿爹,莫打了,狗蛋儿还小哩”
小树不修不直溜,男娃子不听话就得打!“九儿,你让一边去,这混球儿分不清大小,哪有开公公和儿媳妇玩笑的。”张老头往左狗蛋儿就躲右边儿,往右又躲在左边儿,九儿张着手臂挡着张老头儿。
怕棍子不张眼儿打在儿媳身上,只得借着台阶儿下了。
害怕的狗蛋儿紧紧的抱着九儿的腰躲在背后。
好在阿爹心里是门清儿的,不惯着这老来子,九儿心下欣慰,嘴上仍旧却着“阿爹莫气,打也打了,狗蛋儿也知错了”回头看了眼可怜兮兮的狗蛋儿,蹲下身给她擦眼泪鼻涕。掀了衣裳看着身上的红横,常人看了也不免心疼,“阿爹打得重些了,阿娘看到得心疼了。”九儿自己没注意,这话说的倒有些怨怪起阿爹了。
看着九儿心疼着狗蛋儿,张老头儿看在眼里,倒也没说什么,扔了枝条坐一边儿歇息去了。
这臭婆娘还算有良心,还晓得帮俺说话。抹了把鼻涕往眼前人衣襟上蹭了蹭,秀儿看她这小动作抬手就要拍她,吓得狗蛋儿快速把手背在身后,顺带又用袖口重重的擦了把鼻涕。秀儿嫌她恶心,白了她一眼,手指轻轻戳了她脑门一下。
山上的木柴来回运了四趟才总算拉完了,估摸着也能用个七八天。最后一趟狗蛋不愿意走了,没法子只能九儿背着她一路走回去。好在这一趟木柴少,不然就算狗蛋儿哭翻了天也没人背她。正是太阳下山的时候,天上的晚霞映的整个天空如同火烧过一般。
夕阳西下,一位挽着妇人发饰的少女背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走在田野边上,身后的老牛通人性般自个儿跟在身后慢慢的走着,时不时的摇摇耳朵甩甩尾巴。此时的夕阳太过温柔,照在人身上也不觉得晃眼,秀儿眯了眯眼,享受着微风拂过的凉意,整个人也觉得舒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