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眉头忽然皱起,神情痛苦,像是陷入梦魇。
诸伏景光抓紧她的手喊她的名字,“小悠……小悠!”
浅川悠睡得很沉,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诸伏景光清楚地记得那个叫山崎的医生嘱咐过他。
——她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他猛地站起身,两手攥紧女人的肩膀想把她摇醒,又怕弄疼她,根本不敢用力。
“醒醒!小悠!”
诸伏景光一把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几分钟后山崎哲也匆忙赶到。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立马低头给她检查,不时抬头去看床头仪器上的指标,眉头越皱越紧。
“她……怎么了?”
“暂时无大碍。”山崎哲也收起听诊器,抿起唇道,“但明早再不醒就危险了。”
诸伏景光闻言不由得攥紧她汗津津的手指,那温度高得吓人。
“我……我一定叫醒她。”
黑发男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知道你的决心了。
彻底了解了,明白了。
所以,拜托你。
一定要醒过来。
*
“hiro,这药好苦,不想喝。”浅川悠皱起眉,把头歪到一边,无视一旁诸伏景光无奈的神情。
“山崎医生特地叮嘱,这药必须喝,对你的伤口恢复好。”黑发男人低头,没有拿药碗的那只手摸摸她的发顶,语调温柔地劝她。
“可是真的很难喝啊……”她还在挣扎。
诸伏景光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她,“喏,你最爱的奶糖,边吃边喝总可以吧?”
大学时代浅川悠就总是大伤小伤不断,身体留下了病根,于是经常喝药调理身体。她那时每次看到药也是像现在这样苦着脸拒绝,诸伏景光每次都会用糖果,蛋糕,一切她喜欢吃的甜点作为交换条件让她乖乖配合。
几乎是屡试不爽。
浅川悠盯着他掌心的那块糖沉默了半晌,摇头道,“我不爱吃这种糖了。”
诸伏景光一怔,垂眸,手也僵在半空中。
病房内霎时陷入沉寂。
——四年了,怎么会什么都没变呢。
他心道。
浅川悠低着头盯着自己依旧没有恢复血色的掌心,不由得收紧手掌成拳而后抬手揉揉眼睛,吸了一口气说,“我困了,想睡觉。”
“药放在桌上吧,现在的我没有糖也可以唔……”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瞬间睁大眼,未说完的话断在了男人的唇齿间。
药的苦涩在舌尖泛开,顺着两人交缠的唇舌沿着食管下咽。
“……”
诸伏景光离开她的唇,垂眸看还在发愣的女人,唇角抿起一个得逞的笑,“怎么?”
那笑容和大学时代的他颇为相似。
“你……”浅川悠足足愣了一分钟后回神,“你”了半晌愣是没多憋出一个字,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他俯下身和她平视,直视她泛红的眼,歪头笑道,“你什么?”
“……”
诸伏景光举起药碗又喝了一口,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唇就凑上去。
药的苦涩在味蕾间弥散开来,唇舌在苦涩间翻.滚.纠.缠,抵.死.缠.绵。
呼吸都成了奢侈,浅川悠觉得脑子昏昏沉沉,胸口的伤隐隐作痛,她却没出声。
男人微凉的手指探.进她宽松的病号服,顺着她汗.津津的后背逐渐往上。
光.裸的后背接触到泛潮的空气,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不由得贴近身前的热源,撞进他温热的怀里。
诸伏景光倏地停下所有动作,轻吻她的唇角。
良久,他才彻底放过她。
他揽住她的肩和腰把她搂紧,她的手指不由得在他怀里蜷缩,“……hiro学坏了。”
“哦?”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像金属磨砂的质感。
他的胸膛震动,似乎是在笑。
“就是变坏了。”浅川悠肯定道,“你以前才不会这样。”
“不会哪样?”
“……”
这人,是非让她说出来?
浅川悠打定主意不松口,才不让他得逞。
“……没什么。”
诸伏景光垂眸,凝视她挺翘的鼻尖和有些红.肿的唇,开口想说什么,终归是没说。
最后浅川悠在他怀里睡着,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他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这次先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