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星野与言蹊跟随婢女,从侧门离开。
将要离开前院时,星野回身望去,黄安正欠着身子,笑容满面引着一少年向书房里走。
那少年看起来与她差不多大,锦衣华服,面白无须,眼角微微上扬。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却掩盖不住眼底的阴狠。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星野却敏锐感觉到那人在进屋前,似乎瞥了她一眼。
只一眼,便让星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言蹊走了几步,发觉星野没跟上,转身问:“怎么了?”
星野摇摇头:“无事。”
说完,不再耽搁,加快脚步,离开了前院。
……
星野没有回她所住的院落,而是跟随言蹊到了他住的地方,美其名曰要和言蹊商讨应对之策。婢女并未阻拦,见二人进了屋子,转身向前院的方向拐去,回去复命。
透过门缝,看到婢女离开院子后,星野拉开门便要往外冲。
言蹊左手瞬间锁住她的右腕,运力将她向后一扯,左手合上房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星野被他拽得趔趄几步,心头火起。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她和言蹊站在门旁,她开门,他关门。这人似乎和她有仇似的,三番四次阻断她的动作。
星野运劲想要挣脱开他的桎梏,直到额角有了汗迹,也没成功。她眯着眼睛,语气阴森:“你又有何高见?”
言蹊见她不再往外冲,松开她的手腕,带着几分歉意:“一时情急,抱歉……你是要去偷药吗?”
星野奇怪:“不然呢?金丝楠木,千年不腐,唯一惧怕的,便是水。黄府后院,恰巧有个人迹罕至、易藏不易寻的池子,那丹药十有八九就藏在池子里。”
“然后呢?你要一点一点在池水中摸索?光天化入,如何避人?”言蹊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怀疑,诱导星野帮他做这件事,是否正确。
星野沉吟:“你说的对,是要想条万无一失的路线。但我不准备避人,总归我都要偷……借他的药,都要撕破脸皮了,还避人作甚?拿到药我便离开,黄府家丁,奈何不了我。”她顿了顿,想起了曾经答应过言蹊的事,“拿到药后,我会去城外的破道观。我在观中等你三日,你尽快赶过去。我答应过你的,拿到药后,让你一观。”
言蹊谈起,否定了她的想法:“严之镜来之前,你可以逃走,但他来了,你没有那么容易逃出去。”
星野愣住:“严之镜?刚刚那个内侍?你怎么知道他叫严之镜?”
言蹊没有回答,自顾自继续往下说:“若只有你一人,严之镜兴许不是你的对手,但他并非一人前来,还带着几个那家好手。更何况,见过你的人太多,就算侥幸溜走,之后他随便寻个由头,你的画像便会贴满整个择安,乃至整个大琼……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在大琼内被追杀,传到北山,不知道要被师父和同门嘲笑多久……还有祖父,还有家中的那个坏丫头……
星野卸了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撑着脑袋,自言自语:“你说得对,那个内侍,不是皇帝身边的人,便是皇子身边的人,但无论哪边的,我都不能轻易招惹。宫里人来凑这个热闹干嘛?现在好了,束手束脚,麻烦死了。”
言蹊依旧站在门口,没挪位置,平静道:“今夜,黄安设宴,宴请严之镜。”
星野竖起耳朵:“所以呢?”
“严之镜千里迢迢来到边关小城参与一个不入流的商人举办的宴会,甚至这一行人的消息,在他们进入黄府之前,无人知晓。进了黄府后,知道他是谁的也不过几个心腹。你觉得是为什么?”
星野烦透了他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毛病,冷笑道:“还能为什么?严之镜特别嘱咐的呗。”
言蹊额角隐隐抽痛,刚准备继续说,就被星野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你觉得为什么严之镜要让黄安隐瞒这件事’,对不对?”她摊摊手,语气蛮横直接,“我管他为什么呢?黄安也就是在边城呆久了,被北山同化了,才敢办这种宴会。他以为将所有人聚在一起,当中服下那药,便能绝了他人此后骚扰争抢的心,却忘了这是大琼境内,这里皇权即王法,有这等好东西,怎么可能到他的肚子里?”
言蹊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眼角眉梢比三月的春意更生动诱人。
星野觉得心跳得有些快,耳根隐隐发热。她转头看向角落的盆栽,继续说道:“无论严之镜背后是谁,绝对不怀好意,都是为了那个长生不老药。这药,黄安是吃不了的,十有八九会被严之镜带回帝都。但这和我无关,无论是什么结果,我要做的都是在他们之前,将那药寻到,拿到手。”
星野条理清晰,语气坚定,似乎笃定她一定能成功,神情中皆是自信,让言蹊一时没有回神。他突然觉得,星野说的也未必不可行。她有她独特的做事方式,兴许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