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知晓,可见都是假的!编故事也不编的完整些。我问你,若北山真的有这么厉害的矿石,诸国为何从不派兵抢夺?现下各地纷争不断,为何只有北山一直安居一隅?”
说书人还没回答,一北山商人笑道:“谁说诸国没派过兵?不过是打不过罢了!”
少年不信:“北山国面积不过大琼十分之一,就算和东面的大梁比,也不到大梁的一半,诸国怎么可能打不过?”
说书人摇了摇头:“少年人,还是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老夫刚刚提到过,北山黎鹿族,天生有神力,可操控风雨。北山国虽然面积小,但两面依山两面靠海,想要进出北山,必要经过一条狭长的山谷。此山谷约莫二十里,易守难攻。百年前,大琼建立前,九方皇族曾派兵围剿,但几乎是踏入山谷的瞬间,天地就变了颜色,暴风雪从天而降,片刻功夫便无法通行。是以,老夫才说,大琼军队从未踏入过北山,北山的投诚,必然有别的原因……”
酒楼里的热闹还在继续,星野却没了听下去的兴趣。这说书人应当是个北山国人,但非黎鹿族人。他所提所说基本属实,北山国里人人皆知,只有小部分和黎鹿族有关的事情,添了几分臆测。
星野挪回刚开始的位置,靠着树干,看着面前人来人往,边发呆边等着她守株待兔的那个人。
有风轻柔拂过,带来一抹春的气息。这里的风与北山很不相同,温柔,旖旎,让人不自觉沉沦。星野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再睁开眼时,双目被如雪的颜色晃了一下。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子,身材颀长,白色的长衫不染尘埃,细看有太极八卦图的暗纹,在阳光下似乎泛着光。他的脸被帏帽遮挡,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三分做作五分神秘。
星野停下手中的动作,仰起头看着如松般站立的人,笑容真诚:“施主,算卦不?”
言蹊看着竹竿顶端布条上的那两个字,双目被深深刺痛。
这么多年了,真没见过这么烂的字,像是幼时养的那只叫阿福的长毛狗写得似的,歪七扭八,不堪入目。
言蹊将目光从两个丑字上移开,看向对面小道姑的脸,略微扫了一圈,温声问道:“可能测字?”
星野眨眨眼睛,从袖袋里掏出三枚铜板,上举着努力凑到言蹊帏帽前:“师父教的不多,只教了我伏羲六十八卦,您要不试试这个?”
“……”言蹊沉默片刻,低声笑了一下,纠正道,“伏羲六十四卦。”
星野被人揭穿,也不恼怒,自然而然收好三枚铜板,笑嘻嘻说道:“不然频道帮施主相面吧,贫道相面可准了!”
她本以为对面这人会愤怒转身离去,她就能安安静静等黄家公子出现,却未成想那人自然而然蹲下,丝毫不在意衣摆沾染上尘埃。他手指纤长,挑开纬帽的帽裙:“道长观我最近运势如何?”
星野看着他纬帽下的脸,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他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澄澈如北山上融化的雪水,不似人间物。
她欣赏了片刻后,替他将纬帽整理好:“贫道已看清。施主这个相貌,还是遮住为好,免得引来太多小娘子,砸了贫道的摊位。”话音刚落,她似乎也发现这摊位连个桌子都没有,只有一根今早刚捡到的竹竿和那块破布,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贫道观施主红光满面,是红鸾星动啊!施主最近可遇到心仪女子……”
“……”言蹊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站起身,打断她的话,“真是个小骗子。”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温润如水,随风飘入路过行人的耳朵,路过的人冲她指指点点,有人取笑,有人皱眉,更多的是围在一旁看热闹。
星野本不在意这些,只想赶紧打发了他,却没想就在此时,那个她等了一日的人,和那一群围观百姓站在了一起,看这一场热闹。
星野头皮发麻,开始后悔刚刚的满口胡言。她敛了笑意,转了转眼珠子,站起身,不忘将一旁的竹竿抱在怀里。她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面前比她高不少的男人:“施主可要与贫道打个赌?”
言蹊收回正要离开的脚步,微微转头,看向她的方向:“赌什么?”
星野头靠着怀中的竹竿,竹竿上的破布条落在她的肩头。她装作为难地摸了摸下巴:“施主说贫道学艺不精,贫道可不愿承认。现在这里围了这么多人,若贫道继续帮施主您卜算,您大可耍赖不认,大家伙儿也不好辨认真假……这样吧,贫道现在就算算明日的天气,这样到了明日,是非曲直自然能见分晓。若贫道算对了——”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目光停在了他腰间的玉佩上,“若我算准了,你把这块玉佩给我;若我算错了,我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言蹊颔首,帏帽上的皂纱微微晃动:“好。”
见他答应,星野将竹竿靠在背后的树上,掐起手指,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玄乎。
星野聚精会神,感受天地间风起云涌,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