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醒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腹部柔软的触感比小橘重一些，她低头，王阮正枕着她的肚子睡得香甜。

她后知后觉回想起，因为闹得太晚，她干脆直接住下。

她小心翼翼不让自己惊醒王阮，爬起身。

李奶奶正睡在床上，她动作轻柔地把王阮抱到李奶奶身旁。

明明昨晚还是睡在床上，这小妮子不知道何时爬下床和她一起睡地铺。

她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姜岐抱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格外可怜。

好在因为开着暖气，客厅并不冷，她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才早上五点。

她挠头，不知自己怎么醒的这么早。

离打工的时间还早，可她似乎睡不下去。

“姐姐，”姜岐揉着眼睛，见江灵站在不远处发呆，他黏黏糊糊道，“早安。”

江灵压低声音，“早。”

既然江灵都已经起来，姜岐也不准备继续睡下去，他收起毯子跟在江灵身后走进浴室洗了把脸。

“走吧。”

简单洗漱过后，姜岐站在楼梯上晃了下手中的钥匙，“小橘可能又要哭了。”

不用他说，江灵也能想象到小橘会有多埋怨她。

她轻笑一声跟在姜岐身后下楼。

“不用和奶奶他们说一声吗？”

因为李奶奶的强硬要求，江灵也跟着姜岐一起直接叫奶奶。

这让姜岐一大早就身心舒畅。

“没事，让他们继续睡吧。”

虽然以奶奶的习惯，过不久她应该就醒了。

第一次在清晨走在老街区，似乎原本散发着生活污水臭味的空气都清新几分。

因为时常是在昏暗的夜晚来到王叔家，江灵这才注意到原来文具店门口右侧的墙上有非常凌乱的涂鸦痕迹。

只看笔迹很明显是王阮的杰作。

见江灵站在墙前，姜岐了然，“很丑吧。”

江灵诚实地点头，“确实不好看。”

应该是用水彩笔画的，红色黑色线条一团一团，要是晚上注意到的话会觉得有些瘆人。

“也不知道她从哪部动画片看来的。”

姜岐指着那一圈圈黑线，“她在划画圈圈诅咒那些人。”

在姜岐没有帮忙之前，王叔他们已经多次被索要保护费，在王阮面前脾气有些火爆的王叔也被打过多次。

小团子明明什么都不懂，却早已学会仇恨，她恨那群打爸爸的人。

江灵都能想到王阮是怎么缩成小小一团蹲在这里画圈圈。

“不过，”姜岐弯腰点着那红色的一团团线条，“后面可能是觉得许愿成功，为了不让诅咒伤到别人，她又特意花了些红花在上面。”

江灵默了几秒，实在看不出那诡谲的线条竟是代表着红花。

看上去可比黑色线团恐怖多了。

“嗯，”江灵努力寻找着不那么贬义的词汇，最后只能干巴巴吐出一句，“不错。”

姜岐憋着笑，没有戳穿她的为难，只是附和着点头，“嗯，不错。”

江灵起身最后又看了眼墙壁，却发现较高的一处画着一朵花。

应该是花，勉强能看出大致形状。

姜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解释道，“这是王叔替她画的模板。”

江灵顿了下，为之前质疑王阮画工感到抱歉。

这不是画工问题，是一开始的模板就不行。

“所以。”

姜岐不知道何时回到文具店拿出一支水彩笔，“我们帮小阮打个模板吧。”

江灵看了他两眼，由衷发问，“你会画画？”

姜岐把开笔帽，盯着墙上那团红线，自信满满，“总归不会更差。”

说着他开始在墙上作画，江灵一开始还认真围观他，但越到后面她的表情越一言难尽。

如果不是确定姜岐和王叔没有血缘关系，她是在怀疑他们是不是遗传了同样的画画基因。

真是半径八两的画工。

“搞定。”

偏偏当事人还颇为得意，盖上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讨要夸奖。

“怎么样？”

就算违心也夸不出一句好看，江灵斟酌着说法，“嗯，不错。”

听上去非常敷衍。

姜岐把水彩笔塞进她手里，不怀好意道，“那姐姐来画一个吧。”

语气中满是调侃。

即便是江灵也被激起一些不服气。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姜岐弯腰画的红团正好在江灵眼前，她干脆就在那团乱团旁开始作画。

一定要让他看看自己的画画天赋。

事实证明会弹钢琴的人不一定就有全方位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