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和她一起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姐妹。
堂兄堂妹,表姐表弟,三姑六姨这些人,无足轻重,与她无关。许卿合不喜欢盘根错节的关系,那太复杂了。
可许宗山不这么想,当许卿合不想跟三姑六婆多说的时候,他就会教育她,我们是一家人。
过年了回家一块过,老了以后要尽孝的一家人。
烟快抽完了,相片背面的那句诗,是形容兄弟情深的。她以为许宗山跟二叔的关系一言难尽,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这句话会是谁写的呢。
许卿合灭了烟,一踩油门,抬手打转方向盘,往反方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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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院最近被一所高校选中,正实施公益计划,院长眉飞色舞地这么跟许卿合介绍,他们路过羊肠小道,许卿合一边听一边想,二叔有没有提过许宗山?
她也真的问了,她对院长说:“我二叔前段时间情绪不稳定,他有没有提起过谁?”
院长想了想,几秒之后使劲点头:“有,提了两个名字好像。一个许什么,一个盛什么。有点记不清了。”
这就够了。
你看,一个人活了一辈子也有那么些执念。
许卿合低头沉吟半晌,又说:“我再看看他。”
这个点老人们在广场中央散步,院长领她过去,许卿合一眼望见了二叔,还有帮忙推轮椅的那谁。很奇怪,她为什么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她,他们止步面对面站好,院长招了招手,对许卿合客气道:“瞧我这记性,前两天公港有所高校联系我,说有个公益计划,希望能对接合作,估计是为明年招生简历做准备。”
院长说的话她一点没听,许卿合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宽阔地说:“您去忙吧。”
最先讲话的人是二叔,讲不了什么好话,但今天破天荒地没嘲讽人,反倒客客气气的。肯定与自己无关,许卿合这样想。
他说:“你没回去?没跟你姐一起走?”
许卿合搂了搂胳膊,缓和地笑:“难得回来一次,多陪陪二叔不好么。”
二叔笑了笑,没讲话。
朴逸这时把轮椅推到人多的地方,说了几句话,折回走向许卿合,他开口就说;“公益计划有一个项目,关注孤寡老人的心理问题,你二叔他,情况不太好。”
许卿合静静听,“他怎么了。”
“他梦见自己死了,但是没人管他。姐姐,”朴逸突然问她,这问题还挺欠揍,“你是虐待他了吗?”
她当即安慰自己这是童言无忌,许卿合扭头一顿语塞,难道关系不亲密也叫虐待。她坦荡地说,“我父母离婚了,他跟我妈不合,总而言之,我们家族关系比较淡薄。”
这样说着,她抱起胳膊,想不通,“不是,这难道该我负责吗。他没生我也没养我,如果不是一个姓氏,我们就是陌生人。”
她说着就考虑到朴逸,她忘记了,她怎么能忘记他是孤儿呢。
许卿合适可而止地结束话题,又说:“你去外面问问,有几个愿意负责一个没多少感情的亲戚?”
朴逸静止几秒,这几秒,她以为他生气了,这就好像你在一个没了头发的癌症病人面前摆弄秀发,还嫌弃地吐槽头发太多不好打理。
他如果生气了,也是应该的。
朴逸没有生气,他好像被她重新刷新了亲人的定义,还蛮新奇的。他不仅没生气,还咧开嘴笑了:“我有时候觉得,你总能给我惊喜。”
许卿合蹙眉,感觉他莫名其妙。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仰头扭来扭脖子,而后释怀地笑得更放肆。朴逸侧身看着许卿合,说:“你知道吗,我长大之后,每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孤儿,我就会收到一份怜悯。”
“我讨厌怜悯,也讨厌同情。不是不领情,而是厌恶命运。上中学的时候,老师让填一份家庭成员表,我没有什么可填的。我同桌问我,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很孤独,我说还好。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但是没有,”
“后来他跟别人聊天提起我,他说,我同桌没有父母,一想到就好可怜,还好我有父母,看来我还是幸运的。”
所有的怜悯看起来都像是庆幸。
许卿合第一次觉得这个词语其实很残忍,她顿了顿,反问:“我看起来像是不会同情别人的人吗?”
“不是,你会平等待人。”
给她整不会了,许卿合咳嗽两声,有点得意,“干嘛把我想这么好,我要是这么好的人,”
她转头看一眼二叔,说,“我应该把他接公港去住。”
朴逸有自己的理解,“那是在完成任务,接过去没有亲情,二叔过得也不快乐,他现在自由自在,不缺衣食住行,住得比其他的独居老人好多了。”
许卿合愣了一下,最终放弃挣扎,“小屁孩,那是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