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成说他，很快，

李凉以为是个谦词。

没想到他是真的很...快。

反正李凉跟着秦业还没走到他爷爷的书房，

身后就传来了秦善成的声音：“贤侄，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害我一阵好找。”

得，这还得把找自己的时间去掉，

难不成到了屋里，只有脱下...穿上两步，中间过程全省略？

没再继续去看望秦业的爷爷，李凉二人又跟着秦善成，来到正厅。

秦善成端坐上首，秦业、李凉各自坐在一侧。

这个时候，李凉才有空仔细打量秦善成。

虽还是老农模样，但坐在首位之上的秦善成，与在菜园时判若两人，

身上气势陡然一变，纵横交错的脸上，那双眼睛，精光四射，不怒自威。

这才像是李凉想象中的秦家家主！

这才该是一位官宦之后，又浸淫商海数十年的老江湖，该有的气势。

等丫鬟送上茶水，秦善成方才道：“贤侄不必拘谨，这次来呢，是有件事想同贤侄商议。”

“有什么事，伯父让大哥言语一声就行。何来商议一说？”李凉谦恭道。

秦善成摆了摆手，“该商议的自然得商议，古话说得好嘛，亲兄弟，明算账。”

李凉不知道秦善成最近找自己，所谓何事，所以不敢多言，耐心等着下文。

恰在这时，秦母走了进来。

满面春风！

李凉连忙起身，“伯母。”

“嗯，好孩子，快坐下，快坐下。”接着又对秦善成道：“老爷，妾身让厨房准备了些吃食，咱们边吃边聊。”

此时秦母慈祥和善，眼角含笑，与方才横眉冷对、大展雌威，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李凉看了看秦母，又看了看秦父，

顿时对秦父刮目相看，生生钦佩之意。

按照前世所学，时速X时长=路程，

既然距离不变，而秦父又时长较短，那时速...

嗬，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司机！

听从秦母安排，众人来到膳厅，依次落座。

不过，秦母却是坐在上首，秦家父子习以为常，李凉稍有不适。

不是他重男轻女，有着男尊女卑的思想，

而是处在这么一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别说女人地位高于男人，就是等于男人，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看来这秦家，真正主事的是秦母...

“来，尝尝这鲳鱼。”秦母夹了块鱼，放到李凉碟里。

“谢谢伯母，三鲳四鳓，这阳春三月，正是吃鲳鱼的好时节。”

李凉尝了一口，随即赞道：“嗯，好吃，肉质细腻、骨软而香，师傅的手艺也是极佳，您瞧，这鱼皮不破，肉不碎，当真了得！”

人说，逢人说好话，人缘自然来。

在不清楚秦父邀请自己的来意之前，李凉用了最为稳妥的方法，使劲夸你。

“喜欢吃就常来家里吃，我让下人们给你做。”秦母笑呵呵道。

“伯母，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李凉顺杆往上爬。

众人一番吃喝，秦父也没开口说事，他不说，李凉自然不会主动去问。

毕竟一来一去，谁先开口，这可是一个关系到主动权的问题。

见吃的差不多了，秦母挥了挥手，丫鬟们陆续退下。

李凉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

果不其然，秦母率先开了口：“呵呵，李凉，你既与业儿义结金兰，那伯母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说罢，起身从身后博古架中，取出一木匣，递于李凉。

打开一看，

银票，很多的银票，还都是隆昌号的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

看这厚度，最少也得二三十万两。

李凉心中一紧，不知道秦母这是要做什么？

这可不是小钱，堂堂的长公主周婉儿，才只有五万两而已，

大周朝九州十八郡，七十二府，四百五十七县，

按照现在大周国情，一年税收，也不过在一千万两左右。

平均划下来，这些银子，可是一个府整整一年的税收啊！

“这是秦家所有积蓄，二十七万两，今日都交予你了。”

秦母呵呵笑着，仿佛给的不是二十七万两银票，而是二十七张纸。

“伯母，这是何意？”

李凉将木匣慢慢推了回去。意图明显，你不说清楚，这钱我就不拿。

这可不是烫不烫手的问题，这是要不要命的事。

不仅李凉不解，秦业也是纳闷。

咱家不是没钱吗？每次找父亲要钱，总是推三阻四，说是生意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