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情绪的地方，而他的眼睛无悲无喜，没有情绪，仿佛可容纳一切又好像一切皆不在他眼中……

有着这样干净的眸子，身上的气息却异常复杂。就连帝生岁这个废灵根都感觉到了，这个小少年每走一步周遭空气中那如泥潭一般黏腻深邃且混杂着血腥的潮湿便会更重一分。

帝生岁这般想的出神，抬眼便撞进那双干净的眼眸中。

透过车帘处的缝隙，那双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帝生岁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小少年越过般若圣女和守阁人，径直走向帝生岁的马车。

金梧卫抽出剑，想要阻拦，却被他一个抬眸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彴侵面色罕见的凝重起来，眼底的漫不经心被认真之色取代。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能够令他不敢掉以轻心之人，哪怕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孩子。

小少年在帝生岁那侧的车窗之外站定，隔着车帘的缝隙缓缓启唇：“可是你要买那把剑？”

二人透过缝隙对视，不知为何，帝生岁莫名觉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希翼。

帝生岁还未回答，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顾云见飞速下了马车，想要过来，被守阁人拦在不远处。

他大喊道：“小孩儿，要买剑的是我！”

小少年侧目看他一眼，又看向帝生岁，换了个说法：“你可要买下那把剑？”

顾云见见人不搭理他，气得跳脚：“喂，小孩儿。要买剑的是我，你弄错了！”

般若圣女对着他的颈间点了一下，顾云见立马说不出话。

他瞪着般若圣女，般若圣女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还没明白吗？那剑注定与你无缘。”

顾云见动作夸张的指着帝生岁，又指了指小少年。

般若圣女答道：“天阁里的东西，有缘人可以带走，既然阁主问她，那她便是那把残剑的有缘人。”

顾云见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帝生岁在小少年的注视下心下一紧，不由自主点了下头：“买。”

就是不知他要将那把剑卖个什么价钱。

小少年指着她眼睛上的粉色绸带：“我要那个。”

帝生岁一愣：“什，什么？”

小少年看着她。

帝生岁只好将眼睛上的粉色绸带摘下，绸带摘下那一刻，她眼睛里淡金色的光晕一闪而过，而后变成黑色的眼瞳，尽管帝生岁很快闭上了眼，这一切仍被他收入眼中。

帝生岁将粉色绸带递给他。

他接过绸带后转身离开。

一柄残剑自天阁中飞出，落在帝生岁的马车之上。

帝生岁睁开眼，目送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远，小少年在守阁人与圣女的目送中走入天阁。

帝生岁的手心攥的发白，望着他的身影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下一刻，就连她也无法控制的叫住那小少年。

他停在原地，只听马车里问道：“你要不要和我离开。”

说完后帝生岁自己也愣住，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少年的身影太过于孤寂，站在那黑色的天阁之中仿佛即将被黑色湮没，她莫名有一种感觉，好像他走入那黑色，便再也出不来了。

这使她莫名透不过气来。

小少年停顿片刻后，恍若未闻的向前走去，身影很快被关闭的天阁门挡住。

“铛”门紧紧的关闭上，彻底隔绝里外两个世界。

在门关上那一刻，在黑暗中，他勾起唇角。

这一笑，令得天阁之中的神器也沾染上了雀跃，嗡鸣声响的不停。

而这样的景象，外界自然无从得知。

天阁门关上后，守阁人身影一转，也消失在原地。

般若圣女将顾云见的禁言术解开，顾云见跑到天阁门前用力的推门。

那门如千吨巨石一般，无论顾云见如何用力，不曾晃动一分。

“别推了，天阁若是这么容易便打开，还能存留至今？这天阁的门既关上了，说不定再过百年才会现世。”般若圣女无可奈何的说。

帝生岁想起那隐没在黑暗的身影，百年之久吗？

顾云见泄气的坐在一旁：“你说这小孩儿也真是的，我拿千金城池交换他不换，换了个没用的绸带，还是粉色的。”

般若圣女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好了，赶紧回北川，见到你师父替我向他问好。”

顾云见坐着银川寒驹离开后，般若圣女收回脸上笑意，看向帝生岁之处。

“小帝姬，可否聊聊。”

帝生岁与彴侵对视一眼，勾起唇角。

般若圣女已经登上云梯，似乎并没有想要帝生岁的答案：“三日后，城中问鲜阁，我等你。”

——

马车掉头驶向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