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的人,若她真落得那般下场,着实叫人感慨。”
“若是真正的常敏,面对长乐羞辱,怎么可能那般胆怯,她若受辱,定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常敏姑姑真的疯了吗?”
“身为罪臣渠沮牧健的女儿,又是罪臣崔浩之妻,她要是不疯,还能活在世上吗?”太后注视着拓跋氏历代先祖的画像,“蘅儿,还记得本宫从前在宝明宫对你说过什么吗?”
和平四年,封蘅与西河公主受教于当时的大儒韦崇道,讲以亲亲尊尊之礼,说到《孔雀东南飞》一篇,西河公主年纪尚小,不懂刘兰芝为何举身赴清池。
彼时,先皇将西河公主抱于怀中,时为皇后的太后问封蘅何解,封蘅说太傅言刘兰芝至情至性,这才为情而死。
“母后那时以西晋羊皇后为例,说为一个窝囊男人而死只能是愚蠢。”封蘅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太后如此有胆魄,若是她小时候尚且敢对拓跋弘直言,可如今就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可能当着拓跋弘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当时先皇毫无半分气恼之意,反而称赞皇后敏慧多思。封蘅想大概是先皇当真对母后情深,才会如此纵容而毫无恼恨。
“可母后当初还不是悲痛欲绝,意图殉葬。蘅儿不懂,母后告诫西河公主与蘅儿女子绝不可被情爱冲昏头脑,为何转而就会做出如此惨烈之事?可见情之所至,非人力所能勉强。”
她说完便后悔了,她有多大的胆子,竟将先皇与焦仲卿相比,这话还听上去像是在指责太后。
“是啊。”太后长长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注视着她,“若我说,如今我后悔了呢。”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失望的情绪,“自毁双手,每当冬日疼痛难忍之时,本宫都在后悔当时冲动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