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不安地出了正殿。
封蘅竟不知他早有打算,待拓跋弘重新跪在拜垫上,岚风合上大殿的门,才缓缓问,“为何?”
他明知道把过错归在她身上足以挡住乙浑的责难,明知太后早已想好万全之策,即便她不情愿,也只是因为不想在妃嫔面前出风头,倒不在乎这一分半分的委屈。
她的委屈事小,他写罪己诏可就事大了。
太庙虽有烛光,却怎么都显得阴暗。
因为阴暗,故而沉重。
拓跋弘半晌不说话,仰头望着前方道武帝的画像,良久才说,“你是个女子,女子只要安于闺阁绮户,朝堂大事,你负担不起。”
封蘅不接话,一时不知他是在赌气,偏偏要与乙浑对抗,还是对她有些许心疼。
那么苦的凉茶他都可以泰然饮之,可现在他就是要与乙浑针锋相对,只是无论如何,他这么做,尽是得不偿失。
“《左传》里有句话,‘不义不昵,厚将崩’,乙浑定会自取灭亡,陛下今日为区区小事下罪己诏,天下臣民以何寄望主上?乙浑势大滔天,日后陛下必定更加处境艰难,又如何对得起母后斡旋的一番苦心?”
拓跋弘苦笑一声,偏过头来,“汉家女子,到底熟读经义。‘不义不昵,厚将崩’,正是这个道理,若不让百姓和王公大臣知晓如今乙浑权势之大,足以逼着天子写罪己诏,日后如何除掉他?”
封蘅呆呆望着他,竟不知他做的是这般打算。
他的眼睛扫过那一排尊贵威严的画像,停留在先帝的尊像上,“母后不愿犯险,故拿你做借口,真是妇人之仁!你须记得,朕是天子,终有一日要做个了断,夺回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