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水壶里的水倒入茶具开始温杯洁具,就像是幼时林锋彬教她的那样。
“小秦这几幅画是画得真的不错啊,听你爷爷说你今年参加联考,有心仪的大学吗?”
林宴京捕捉到重点内容,就连将温杯后的热水倒出去的声音就小的不能再小,只想听到一些她想知道的内容。
“这样的,林爷爷。”秦洛珩坐在林宴京对面的位置,他交叉着手指看了眼垂头往茶具中倒热水的女生,“还没有参加模拟联考,我还对自己的成绩没有大概的估算,如果可以,还是会往八大美院努力的。”
“哈哈哈哈。”林锋彬闻言笑了几声,摘下老花镜放回衣服胸前的口袋里,把手里的画还给秦洛珩,“孩子谦虚了,我在艺术圈几十年,我觉得以你现在的水平,绝对可以去邵安的。我已经很久没带过学生了,不过我的学生小胡,一直都在附中当老师,跟着小胡一起,联考准没错的。”
林宴京要将杯中冲的第一杯水倒掉,这一步叫洗茶。
她听到邵安两个字,只感觉当时心跳停了半拍。
那是汇集整个中国的一流大学的首都啊。
茶杯里是刚烧开的热水,水中的热度很快透过陶瓷杯,烫到林宴京的手指,她差点没拿稳杯子,只听杯盖与杯身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洛珩注意到林宴京那边的声音,女生不像是平日里在画室披着长发的模样而是用一根木制的簪子在脑后盘了一个丸子,她的头发又长又茂密,用簪子无法完全固定住,剩下的长发垂在身前。
在古色古香的客厅中就宛如闺阁小姐一般在为客人泡茶。
林宴京手里的动作顿了下,被滚烫的茶具烫过之后只觉得指尖传来火燎燎的感觉,她没吭声在只是两只手躲在茶几下反复搓着指肚。
还好林锋彬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声音还在和秦鹤聊着天,她斟好了三杯茶带着托盘悄悄退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反复冲洗被茶具烫到的手指。
凡是看过秦洛珩画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绝对能考上一所一流的美术院校。
而她呢?她的美术没有受过专业的培训,学习成绩也是班级中游。
在努力提升画技的同时又要兼顾学习,她总是半夜才睡。
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挺失败的。
她在心里埋怨着自己怎么不能再争气一点。
她听到秦洛珩说,目标是八大美院,却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让林宴京又退缩回起点。
“你的手怎么了?”
秦洛珩的声音突然在林宴京身后传来,她连忙转过身甩干手上的水滴,她抿了下唇:“没有啊,我就是来这边洗一下手。”
“疼不疼?”他说了句。
“啊?”林宴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后才后知后觉地说了句,“刚才有点疼,现在好多了。”
林宴京说完才意识过来,自己被这个人套出话来了:“……”
她转过身擦着水池边的水渍:“你不继续和他们聊天吗?”
“老爷子挺多年没见到老同学,让他们叙叙旧。”秦洛珩靠在门边打量着这座二层小楼,“原来你家在这里,怪不得坐车都是第一个上车最后一个下车。”
“我从小就住在这个老弄堂。”林宴京收拾好厨房这边,转过身看着倚在门边的秦洛珩似乎对这里很好奇,她带着些不确定开口,“我带你逛一逛风明街?”
……
林宴京怎么也没想到秦洛珩竟然答应了。
风明街算是嘉宁市里时间最久远的一片住宅了,巷子窄,墙上的砖也带着点霉掉的痕迹,抬头就是一根又一根的黑色电线,耳边还有邻居家开空调的声音,在耳边呜呜作响。
抬头还能看到邻居挂在窗户外面的刚洗好的衣服,一排又一排,挡住了头顶太阳的光。
“……”林宴京记得之前秦洛珩上校车的站点是市里规划很好的高档小区,看着秦老爷子的一身唐装也知道,秦家的条件不差,也不知道秦洛珩能不能受得了这边的环境。
“风明街是上世纪建的了,经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早就不像刚建好的那般。”林宴京说,“这些电线也都是后迁的,也有些安全隐患。这几年开始陆续拆迁,留下的老弄堂不多了。还住在这里的人,可能是真的很怀念过去的时光吧,比如我祖父。”
林宴京说着摸了摸旁边的红砖墙:“自从和我奶奶结婚之后两个人就一直住在这里,奶奶去世后他也不舍得搬走,说这里是他的回忆。”
秦洛珩听得认真:“你带我走就好。”
发现秦洛珩并没有觉得这里太简陋,林宴京缓了口气带着秦洛珩走在巷子里:“你家是什么样的啊?真的像电视里说的水乡那样吗?”
“住在古镇,推开窗就能江水。”秦洛珩说,“能看到对面的房子,平时交通工具可以乘船。”
“我好朋友阿斐给我看过她手机里的照片。”林宴京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