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何时发觉对唐乐瑜的感情不再是单纯的哥哥对妹妹的,魏嘉越十分清楚地记得。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魏嘉越与朋友一起为她和唐乐衍庆祝。
原本他们已在家里庆祝过,被临时叫出时身上穿的还是当晚生日宴会的礼服。
唐乐瑜身上的小裙子是魏嘉越没见过的款式,听一懂行的朋友说是一个国外品牌的高定,价格昂贵,全球也不一定有五件。
魏嘉越对那件裙子究竟多么珍贵毫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什么人就该穿什么衣服,唐乐瑜靓丽高雅,能把这衣服衬得更加高贵,所以哪怕这衣服全世界只有一件,也该她穿。
一起玩了会儿,一群人突然闹哄哄地要出去买蛋糕,唐乐衍也跟着离开,家里只留下魏嘉越与唐乐瑜。
两人闲聊了几句,唐乐瑜似是心悦来潮,突然问:“魏嘉越,你的十八岁是什么样子的。”
两人认识时,魏嘉越已经十九岁了,如今又过了一年多,他对十八岁时的记忆更加浅淡。
魏嘉越点了根烟,往后一靠,深深吸了口,又缓缓吐出。
烟雾遮住了他的眼,似有期待与希望从他眼中流出。
“应该是雀跃的,我在想我成年了,可以做更多我想做的事而不受约束。”
“我想找一份像样正式的工作,学驾照,再用工资租一辆不用太好的车,满中国的跑着看看,长长见识。”
那时他对人生与生活都充满希冀,仿佛自己已经是可以振翅高飞的雄鹰,再也不用被约束。
可现实残酷,他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就是在安康购物广场做采购员,因为店老板答应资助他学驾照,并允许他在半年后独自开超市的小面包车去运输商品。
“很遗憾,”他弹了弹烟灰,轻笑,“我只勉强完成了前两个。”
唐乐瑜眼睛明亮如光,看着他的眼神有同情也有遗憾。
许久,她才郑重其事地说:“加油啊魏嘉越,你再努努力,生活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好。”
此刻,她不再像一年多前那样对他刻薄霸道,而是如对待亲哥哥一样对他关怀。
可那一瞬,魏嘉越的心思却变得不再单纯。
他的世界本身灰色,虽是亮的,却并没有光。
他一直是过一天算一天,整日心平气和,稳稳做事,但人生却没有一丝滋味。
唐乐瑜像一朵鲜红的玫瑰花,突然出现在灰白的画面中,格外扎眼。
她总是张扬尖锐的,令人无法忽视,魏嘉越尝过的许多酸甜苦辣的滋味都是这朵玫瑰给予的。
此刻看着唐乐瑜,魏嘉越对她的心动并不比六年前少半分。
她对他是无比非凡的存在,在魏嘉越的人生中,光亮与热烈都首先来自于唐乐瑜。
他只是一直没有承认过,他很需要这点光芒与色彩。
“我与你之间的事有什么事好聊的。”唐乐瑜直直盯着魏嘉越的眼神,轻嘲,“难道你和我爸用我做了什么交易?”
魏嘉越嬉皮笑脸的,眉梢飞起,说:“我与你之间的事聊起来能写成一本小说了,怎么会没什么好讲的。”
他忽然靠近几分,挺拔的身体遮在唐乐瑜身前。
唐乐瑜瞬间被阴影包围,但却并未因他过于靠近而移动半分,神色自若,目光充满打量与玩味。
魏嘉越:“过去的那两年我们两个之间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足够我之后回忆六年。”
唐乐瑜闻言故作不可思议,挑了挑眉问他:“魏总的意思是,你肖想我六年?”
魏嘉越眼神晦暗不明。
唐乐瑜看着他,时隔多年,再次在白日里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不免又在他略显成熟的眉眼中看到几分往日的影子。
她与他经历的那两年算得上惊艳,她当初看多了富家女与穷小子的小说或漫画,以为自己早已对这类故事情节免疫,却没想到相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即使没到故事中那种爱恨交织感情复杂到意难平的地步,所产生的化学反应却令她也久久不能忘怀。
但她始终刻意回避隐藏那段记忆。
对她来说,那时虽美好,但却总归是往昔。
她向前看,而眼前的魏嘉越,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她也不是当初的唐乐瑜。
“我可先提醒你。”唐乐瑜语气慵懒,笑得依然明媚,“有些事情与感情,不管是过去看,还是现在想,都是失败的白日梦。”
她说得隐晦,可魏嘉越那么聪明,不可能听不懂。
他似乎对话中含义并不在意,轻声一笑,同她一样的语气说:“我从超市采购变成西装革履的总监这件事,曾经也是所有人都以为会失败的梦。劳而无功很容易,我经历过许多次。但事在人为,我不觉得白日梦永远会失败。”
唐乐瑜扯着笑容。
魏嘉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