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谷剑兰眼观六路,将右手边的长椅推翻,把两个侍卫吓得一退。
没见她再动手,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跨过长椅欲揪住谷剑兰,还没近身,忽见□□扑面,继而脖颈一凉,鲜血喷溅,知觉全失。
最后一个侍卫被吓坏了,他完全没看出谷剑兰是如何出的手,同伴就在眼前轰然倒下。
谷剑兰攥紧手中的羽箭,杏眸紧锁侍卫,思忖着如何解决掉最后一个麻烦。
这类羽箭与其说是兵器,不如说是收纳毒药的暗器。旋开箭头,里面藏有毒沫,谷剑兰方才扬手洒药,再将箭头旋回箭身,一抬手,划破了侍卫的脖子。
又中毒粉又被划脖,近身者当然必死无疑。
鲜血顺着箭头滴下,最后一个侍卫的警惕度达到顶点,谷剑兰的手摸上机关,最后一发,必须命中。
一袭青衣忽然闪过,将谷剑兰和侍卫阻隔开来,谷剑兰心中一顿,目光不自觉追随这道暗青色的身影。
妇人砍疯了,手上的软剑舞出火花,劈烂了正堂不少桌椅,林琢之找不到见缝插针的时机,只能不停往后躲。
林琢之拿起弯刀还觉手生,初对阵,衣袖袍角被对面划破不少,他以躲为主,偶尔抬刀抵挡,不断后退,倒是气得妇人章法渐乱,剑花纷飞。
妇人再次劈碎一张长椅时,林琢之余光瞥见近在咫尺的侍卫,忽而心念一动。
稍微分神,软剑划开衣带,恰巧合了林琢之的意。他朝侍卫的方向退过去,将暗青长袍褪下,甩开晃了妇人的眼,妇人以为他耍花招,一剑刺穿暗青长袍,登时痛呼扼喉,鲜血飞溅。
长袍搭落软剑剑身,妇人终于看清,自己竟一剑扎穿了自己人的脖颈。
妇人还未反应过来,忽然觉得后脑一疼,眩晕先于悲伤席卷了自己,妇人仰面,轰然倒下。
林琢之久未施展身手,揉揉发痛的手腕,还好此番有惊无险。
转头看到台上的匕首型玉佩,林琢之将其拢入袖中。
“有没有受伤?”
“脚……”
鲜血渗出纱布,谷剑兰的伤口崩裂了,林琢之看得着急,站到门边观察外面的情形。
正堂外还在对峙,架势和打群架差不多,兵刃相交,偶尔见血,郜离兵有所顾忌,暂时死不了人。
林琢之放弃往正门走的打算,他拣起淌血的软剑,戳向右侧长椅原本所在的木板,将其撬开。
一条黑洞洞的暗道口出现在二人眼前,活像盗墓贼在地底下打的洞。
“爷爷给谷家庄设计的密道,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林琢之叹了一句,将轮椅上的谷剑兰抱起,“我们从这儿走,先回去。”
谷剑兰攥住他的箭袖:“外头的兵怎么办?”
“凃盼吗?让他自求多福。”
说完林琢之从暗道口一跃而下,正堂陷入死寂。
***
凃盼在意识懵懂之际被人扇了两个耳光,幽幽睁开眼。
人影没看清,又挨了两巴掌,凃盼险些又厥过去。
“大人醒醒!”
凃盼还有点混沌,他后脑勺疼,抬手摸摸脑袋,尖叫在耳边炸开。
“郜离人卑鄙无耻给咱们下药,大人快把嘴捂上。”
摇醒他的人递上手帕,说完就白眼一翻,倒在自己身上。
凃盼终于反应过来,手帕捂嘴,扶门爬起来。
“给我——”
“杀”字还没说出口,谷家庄垂花门下惊天动地一声响,一名黑衣人从石狮子边破土而出。
雪花从他身上扑簌簌落下,身着黑衣短打的人转过身,朝这边看过来,怀中的女孩紧搂住他的脖子。
从闷热的地道上到地面,雪风席卷而来,林琢之察觉到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将她拢紧了些。
林琢之只看了他们一眼,当即带着谷剑兰飞掠而下,落地、翻身、跃起,如蜻蜓点水,苍鹰腾空,黑影消失在茫茫雪海中,声音却回荡在猎猎风声里。
“郜离不仁,本官自会上报总督,凃盼,你自己想法子摆脱这群狗皮膏药,自求多福吧——”
不论是郜离人还是东郦兵,都被林琢之声音吸引,纷纷望向垂花门去。
凃盼忽被点名,精神一凛。
巡抚大人竟然真的把自己抛下了!
不过这好像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凃盼惊愕之余,疑惑也冒了出来。
巡抚大人这身黑色短打是什么时候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