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道。
“是,老奴遵命。”奶娘战战兢兢地答。
卫绍白拢了拢衣袖,将指尖缩进温暖的狐裘里,轻声细语说,“都退下”。
话音刚落,原本将卫薇围得水泄不通的下人们呼啦啦消失不见。
瞬间樟树下只余兄妹两人。
卫薇很羡慕。
这种传说中不怒自威的气势真是好用。卫绍白讲话,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而自己哪怕气得脸红脖子粗,在他们眼里也是小孩子发脾气,哄哄就好。
“茜茜”,卫绍白对她绽开一个微笑,“不感谢一下你哥哥我吗?”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茜茜。”卫薇这辈子的名字是卫茜薇,父母长辈一般会亲昵得称呼她为‘薇薇’,只有卫绍白不爱走寻常路,叫她‘茜茜’。
卫薇老觉得‘茜茜’像个外国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奈何卫绍白是个狗,越不让他叫,他越来劲。
卫薇习惯性拒绝完关于称呼的问题,见卫绍白满脸邀功的得意样,忍不住愤愤,“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为了阻止你捏死那只不小心掉下树的雏鸟,把它放回鸟巢,我也不用爬树。我不爬树奶娘就不会告状,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所以为什么要救它呢”,卫绍白笑意不减,可话语中浓浓的凉薄让人胆寒,“一个脆弱的,低劣的生命没有资格在世上生存。就算你把它放回鸟巢,沾染上人类气息的雏鸟也会被母亲抛弃,它还是会死。”
仿佛是在验证卫绍白的话,还巢的成鸟不及给雏鸟喂食,就发现了其中一只雏鸟身上陌生的气息,然后翅膀一扇,毫不留情地驱逐了自己的孩子。
“噫!”
卫薇运起轻身功法,足尖轻点树干借力,托住了再一次跌落树梢的雏鸟。
弱小的无助的雏鸟在卫薇掌心瑟瑟发抖。
卫绍白伸出细嫩白皙的手掌,按在雏鸟身上渐渐用力。
啪——
卫薇拍开卫绍白的手,将他的手背拍红了一片。刹那间,卫绍白抬眼,露出的眼神好像择人而噬的冷血猛兽,冰冷的杀意足以止小儿夜啼。
卫薇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许久,卫绍白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得慈爱宠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卫绍白循循善诱,“茜茜,你看到了,它早晚都是要死的。你是最有善心的孩子,帮帮它,让它早点解脱吧。”
这是怎样病娇中二的发言啊……
卫薇在内心扶额,尽管早就知道自己的胞兄有问题,还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闭嘴”,对付病娇的方法之一是不去搭理他,千万不能顺着他的思路跑。
卫薇不去和他辩论强者弱者,会不会死。她捧着雏鸟,像个被宠坏的公主一样发号施令,“我不管,我要养,救它。”
卫绍白嘴角含笑,眼神却是冷的。
“我要是不同意,茜茜要怎么办呢?”
卫薇仰起头,“那我就把你的狐裘大氅通通烧了。”
卫绍白手指痉挛似的抽动了下,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沉默片刻,忽然抚掌大笑,“哈哈哈,好,为了奖励茜茜学会威胁人了,我允许你救它。”
这句话真是槽多无口。
不过卫薇早习惯了忽略卫绍白的异常,只捡自己需要的听。
“怎么救?”
卫绍白收起笑意,恹恹地依靠在树上,懒洋洋地道,“你有个贴身侍女,叫……申椒还是花椒的,让她去照顾,时不时喂鸟一滴指尖血,应该就能活了。”
申椒是卫家从人牙子处买来的小丫鬟,比卫薇大两岁,五岁入府,儿时的事情全不记得。
她一开始只是粗使丫鬟,后来因为学得一手漂亮的梳发手艺,成为卫薇的贴身大丫鬟。
由此可见,申椒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但也仅止于此,卫薇之前可没看出她有哪里特殊的。
既然不明白,卫薇并不为难自己,直接开口问,“申椒的血为什么可以救活小鸟?”
卫绍白拖长调子,“当然是因为……她有凤!凰!血!脉!”
??!!
卫薇不懂,但她大为震惊。
凤凰血脉这种玛丽苏标配,难道申椒是个女主不成?那她呢?女主的小姐,分分钟炮灰的命啊。她岂不是欺负女主的反派女配?
还有卫绍白,轻易就看穿了对方血脉,这种东西不是底牌一样的存在吗?关键时刻大杀四方,让人纳头拜服用的,就这么捅破了?!
今天的卫薇也在好奇自家哥哥是种怎样神奇的存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