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怪不得你怀疑他的心机了吧?
你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他略微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
但他始终没有后退一步,依旧站在一个近到几乎可以说是和你耳鬓厮磨的位置上。
半弓着身的姿势很费劲,再加上被他吹在耳侧的呼吸弄得不怎么自在,你索性坐了下来,却没想到站在你偏后方一些位置的塞缪尔·罗素不闪不躲……或许,还故意向你正后方挪了一点?
这直接导致本该坐到椅子上的你直接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造成这一切的青年在你的注视下一寸寸烧红了面容,就连露出制服之外的那一段脖颈也没能幸免的红了个通透。
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慌乱的想要起身逃离,却被你稍微用了点力气就压倒坐了回去。
你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按住一个肌肉线条分明的青年,他如果真的想跑,早就窜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眼前这个被你按住胸口,呼吸急促地半仰着头看你的青年,真的没有学习欲擒故纵的招数吗?
你原本还记恨他之前那些疯魔一般的行为,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打算拿了补全的文件记录尽早离开,这会儿却也被勾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你跑什么?”
听到你的问题,他挪了下视线,越过你看着旁边墙一声不吭。
“不回答的话,我就走了?”
你刚要把按在他胸口上的手抽离了些许,就被他拉着手按回到了原处。隔着衣服和皮肉,那颗扑通乱跳的心在你的手掌下跳得紊乱。
就好像这个一边不愿意你离开,想尽办法留你多待一会儿,一边又羞窘到不肯开口解释的青年是全心全意地爱慕着你,不曾有过半点异心。
但你知道只要他还惦记着那个愚蠢的白人至上主义,还将所有华人都视为寄生在美利坚身上的吸血虫,你就永远不会被认为和他拥有着平等的人格。
不论他表现的多么像是情窦初开的青涩青年,本质上他还是视你为低人一等的民族,远比这个时空常见的男女不平等还恐怖。
塞缪尔·罗素习惯的是美利坚上流社会那种视妻子为私有财产的爱情模式,这一点就已经够让你反感的了,他坚持的思想会让这种反感进一步升级。
你可以想象对于塞缪尔·罗素来说,他是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和自我厌弃才说服自己正视感情的。
你这么想可不是为他的付出辩解,感动嘛或许有,但绝对不多。
毕竟他所谓的付出,对你没有半点帮助,反而会带来更多饱含恶意的注视。
骗走人尽皆知的保守派家族的大少爷的心,你不用想都知道会引起多么大的风波。
那些可能来自于未知者的针对,甚至是买凶刺杀。
所以说你是真的不想搭理自以为付出了很多的人的感情。
特别是百年前美利坚社会上的绝大部分白人,不论他们有没有民族主义,都会认为你是这样一个有为青年的污点。
你厌恶被无关的人或事拖累。
“你还没有答应我……”
你有些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答应你什么?”
“任何事都试着去做”,你模仿他之前回答你的口吻,“试着?我从不信空头支票,更何况你连准话都不肯给一句。”
“洛克菲勒还敢冒着被当成傻子的风险,到处说他有要成为我家庭成员话,你敢吗?”
塞缪尔·罗素半晌没回答,你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抽开手拿了盖好章的记录文档就走。
快要出门的时候,被落在房间里的青年恹恹地说,“魔鬼。”
“你说得对,”你冲他一笑,稳稳地关上办公室的门,“无信者是自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