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宫女颜色肃穆,尽然有序,熟练地翻查闻袅袅衣裳中是否带了违禁刀具等,待搜查完毕后,才叫闻袅袅跟着进鹤祥宫。
鹤祥宫内也并不清幽,宫女和太监鳞次栉比,不太像是老年人的居所,倒像是人来人往的集市。
其建筑也修建的十分豪气,各处都摆放着奇珍异宝,有寿字状的海枯石,还有一整块玉石雕刻成的弥勒佛像,罕见价高的奇异兰花也随意的四处摆着,一看整座宫殿都造价不菲。
闻袅袅怕冲撞了贵人,只在进宫门时悄悄偷看了几眼,后来就一直低着头不敢再东张西望,直至跨进鹤祥宫的正殿。
正殿内焚着厚重的海沉木檀香,烟气缭绕,熏着闻袅袅有些想咳嗽,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坐在那正殿高台之上的,便是本朝太后了。
本朝太后乃是先帝的原配,出自宗氏,将将及笄之年就赐婚于先帝做正配王妃,但据说与先帝不甚恩爱,连相敬如宾都勉勉强强,所以只诞下了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梁王,就再无所出。
宫女将闻袅袅引领至前,示意其行礼问安。
闻袅袅不敢抬头冲撞太后,于是低着头行礼,并问候太后安好,只是行礼时,她用余光瞥见似乎右边还坐着一位贵女。
“起。”
太后的声音沉稳,听声音并不像是一个老人,反而中气十足,带有一些不怒自威的威严感。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到底是什么美人。”
听见太后诏令,闻袅袅便微微将头抬起,但视线依旧不敢直视前面,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前方坐着一个身着茶色金纹服饰的女子。
“果然名不虚传,和清平侯夫人的确相像,你说是吧,郡主。”
“母后说笑了,儿臣年纪虚,哪儿见过清平侯夫人呢,不过这闻淑女果然是美人一个。”
太后话音刚落,其坐在右侧的女子笑吟吟地应答,但也不见她起身,只是端着茶盏稳稳当当地坐在靠椅上,似乎她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虽这两人都是面带笑意,但闻袅袅却在其中感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谢太后夸赞。”
闻袅袅遵守着宫中的规矩,又向太后行了个礼,但轮到右侧的女子时,她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稍稍愣在那里。
“闻淑女进宫少,定不相识,忘记给闻淑女介绍一二了,这是平昌郡主。”
太后才想起来闻袅袅并不认识刘善尹,补了一句。
这时闻袅袅才敢正眼去看平昌郡主。
虽说是郡主,但衣着打扮却不像,其身着鹅黄色衣裙,耳坠上只挂着银饰,头戴素玉宝钗,手臂上戴着的药天师绘像的手钏儿、衣饰以流苏和响铃为主,随身子摆动可以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声,要不是太后介绍,闻袅袅将其错认成修行居士都未尝不可。
郡主是新帝的同胞姐姐,所以内廷众人都忌惮她三分,但她的长相却十分面善,圆眼小鼻、轻唇细眉,脸似若月轮,像是古画中的观音大士,慈眉善目,特别眉间刚好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这便更衬了。
“谢平昌郡主夸赞。”
闻袅袅也如同刚刚对太后夸赞那样,依照着宫规行礼。
规矩已落,话自然也要进入正题,只见那高台上的女子清咳两声。
“此次诏闻淑女入宫,是为京中传闻一事。”
太后说罢,闻袅袅身子一颤,像是有些站不稳,汗滴从她的额间冒出,她就知道太后诏她入宫定不是什么便宜事。
“相比你也听说,近来,京中有一则传闻,说是清平侯府家的小姐颇为不检点,与男子厮混,甚至邀其入府偷情,虽然此事不关哀家之事,但哀家作为这天下之母,既然知晓了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但想到清平侯府的脸面,对闻淑女你还是留三分薄面,不过那狂徒哀家定要打入天牢。”
太后一改之前夸赞闻袅袅时的淡笑,此刻是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段话,仿佛从一个面容和蔼之人,变成了断人生死的判官。
她高高地坐在正殿的高椅上,俯视着闻袅袅,像是在审判一个罪人。
“太后,此传闻为谣言,臣女并无做那肮脏之事,那男子是兄长的至交好友,来侯府也是有事相商,略坐坐就走了,还请太后明察,误冤枉了好人。”
虽然闻袅袅也知道顶撞太后不好,甚至会落得个驳斥君上的重罪,但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如果陈训落狱,那么清平侯府又怎么对得起陈训的恩情呢。
所以她鼓足勇气解释,做好了冲撞太后被责罚的准备。
“母后,儿臣觉得闻淑女说的有道理,女儿家的清白十分要紧,怎么可能随意偷情呢,况且闻淑女现又无婚约在身,那男子听说也是清白人家的独身,他们既然有意何必偷情,直接定婚约便是。”
刘善尹此次前来可不是来鹤祥宫随意坐坐的,她自太后诏令一发,就得到了消息,太后怎会召见一个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