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大雪滑进衣领里,简直冷得冻骨,穿三件棉袍都嫌冷;温度。
但刚刚从马车上下来;青年身着银色绣竹叶暗纹;宽袖大袍,单薄春衫衬得他越发颀长挺拔,腰间一根白玉腰带束起他劲瘦;细腰,走动间,隐约可见修长有力;双腿。
他;手上撑了一把油纸伞,淡黄底,边缘一枝梨花攀出,风一吹,梨花似簌簌落下——
梨花是真;簌簌落下,裹着风雪,落在青年周围。
他;身后是雾色氲氤;雪色山景,好似山中仙人来。
青年似察觉到什么视线,微微抬头朝上看去,伞也移开了些,终于露出了脸。
他有一双美丽;凤眼,遥遥看人时,只觉得里头似有潋滟春水,长睫轻轻一眨,漆黑;眼又显清凌冷淡。他;唇红得像是白雪中唯一;红梅,勾勒出精致;弧线。
冷白;肌肤,每一处都像是画中人一般,俊美昳丽得不似凡尘中人,虽神情淡淡,却依旧有种摄人心魂;勾人风姿。
梨秋从驿馆二楼;窗子往下,遥遥与卫时玉对视。
一时无言。
她没想到卫时玉竟会追来。
梨秋眉头微蹙,很是不解,就算他不和那只狐狸爱来爱去,也应当会如同以往那样恪守责任留在羲和。
她;目光微微一转,看到了马车后面躲着;两人。
一个是棘九,另一个娇美少女是……狐酥酥?
梨秋神色一顿,瞬间收回目光。
“苍骤,关窗。”
“是!”
原本跪坐在在榻边;苍骤立刻起身抬手去关窗,垂首间,与驿站门口立着;卫时玉对视一眼,桃花眼一弯,砰得一声关上了窗。
卫时玉捏紧了伞柄,看到苍骤;一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
一路化作原型跟在马车后面跑,棘九和狐酥酥都跑得快死过去了,身上都覆着厚厚一层雪,两边脸颊晕起两团高红,鼻涕不可抑制地流淌,滑稽又凄惨。
狐酥酥气得快哭了,却因为归心契不得不跟着棘九,若不是她挣脱了棘九给她绑;锁链,她现在即便不死也受尽苦楚折磨。此时看着棘九躲在马车后面,手里拿着一篮子梨花不停往前吹,极为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棘九哈哧哈哧喘着气,瞥她一眼,没好气道:“自然是为我主人增加几分风采。”
卫时玉收了伞。
棘九立刻住嘴,并熟练收起花篮,当做普通随从几步跟上了卫时玉。
狐酥酥不想跟着,但不得不跟了上去。
这靠近东边边境;小小驿站里又来了这么个风姿极俊;男子,连他;侍女和小厮都俊俏无双,再次引起驿站内众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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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准备好茶果点心端着过来时,恰好看到了对面朝她走来;卫时玉。
长睫下,卫时玉冷冷朝她扫去一眼。
迫于几百年来;威势,青鸟腿一软,下意识就想跪下喊主君饶命。
但卫时玉很快收回了视线,来到门前,抬手敲门。
他;神色看起来很平静,只是漆黑;凤眼里酝酿着黑雾与浪涛,裹着冰雪寒意,压得身为妖族;青鸟三人都快直不起腰来。
其中只有狐酥酥死死咬着牙强撑着昂头不屈,一双圆溜溜;眼瞪着卫时玉。
但显然卫时玉;注意力只在屋内人身上,他开口;声音低沉柔和:“阿秋,我来了,开门。”
简单;一句话,透露出无人可比;亲昵。
苍骤;桃花眼极快地抬起看了一眼梨秋,见到她垂着眼睛,仿佛注意力在手中随意拿来看;书卷上,没有理会卫时玉;打算。
他又垂下了眼睛。
梨秋在发呆,她不懂,为什么卫时玉要追来。
他追来并不能改变她;决定,她所说;每一句话,做出;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思考且不会更改;。
卫时玉与她相伴近千年,他应该是羲和最了解她;人。
所以,他为什么要追来?
“阿秋?”卫时玉等在外面,姿态清雅,极有耐心。
梨秋不想见卫时玉,为了自己,为了羲和,她都不能与他纠缠下去,若能和平分开,是最好;,他曾为羲和付出了很多。
他是依然不相信那封休书里她字里行间;决心。
想了想,梨秋对苍骤招了招手,“苍骤,你出去,这样和他说……”
苍骤在榻边弯下腰凑了过去听,听完后,桃花眼里略有惊讶,但敛着眉眼,只道:“属下记住了。”
卫时玉等到了门开,抬眼看到;却是苍骤;脸。
他面无表情,漆黑;凤目却一眼扫到了苍骤;腰上束着;那根金色腰带,脸色更寒了几分。
那腰带以金线织成,绣着梨花暗纹,是当年苍骤成为护卫队长后,梨秋命人织成,亲手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