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郁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才突然回想起陈以南为什么变得。
做饭很好吃。
不是会做饭。
是很好吃。
小学四年级劳动老师布置作业---
为家里人做一道菜。
一般人能做的无非就是炒个鸡蛋,好点的切个土豆丝。
陈以南就已经会做家常菜,或许是父母常年不在家,又不想老是麻烦姨妈。
在到去海川的三年,那边口味过于清淡,小姨会专门订楼下的本帮菜。
赵女士知道后在电话里忍不住摇头。
“孩子吃得惯不哦,你也有空做做饭呗!天天吃餐馆算怎么回事。”
言郁记得那还是周末的一天中午,《今日说法》的结束曲刚响起起,电话铃声也同一时间响起,赵女士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后,就换了个语调。
“阿南啊,在海川还好吗?…你说那道菜怎么做,家里有没有猪肉啊……”
他在海川的三年。
过得好吗?
耳边突然是震耳欲聋的寂静的声音,连文洁拆开礼盒看到裙子后的手舞足蹈也没有听到。
是每天都要一个人做饭吗?
会想念家乡所以给赵女士打电话询问家乡菜的做饭吗?
珍珠丸子,依稀记得是这道菜。
自己也很爱吃。
心里像是因为这无声的寂静连着向无尽的地方直线下滑,视线周遭开始边缘模糊,全部聚焦在卧室天花板太阳形的吊灯。
“海川的日落肯定比江边的好看吧。”
“没有,这里的好。”
让你不跟我联系,非要自己一个人。
—
“啊嚏~”
坐上车后的言郁身上即便披着陈以南的外套,还是被车内的冷气冻得连打了几下喷嚏。
回程的车票张帆买的晚了些,没跟他们一个车厢。
陈以南一上车就又戴着耳机。
去乡下的第二天,文洁带着他们一起爬了山,玩了一天。
虽然因为天气原因一直没看到星空,但也很开心。
等到睡觉前,言郁才发现裤子上蹭到了很大一块不知道经过哪里时的污渍。
忙着拿水去冲却使水渍面积也蔓延更大,一晚上都没晒干。
因为旅程时间不长,言郁只有身上一条牛仔裤,上衣倒是多带了几件.
文洁说着没关系衣柜里应该有自己以前的裤子。
但最后只翻出几条初中时玩cosplay时的百褶裙,好在言郁虽然个高但是骨架小。
选了一条颜色不那么夸张的裙子,借着能穿回家就行。
没曾想十月的天,车上的冷气还是这么足,明明来的时候不觉得。
“阿嚏~”
陈以南斜觑了眼邻座的言郁,像是怕声音影响到车厢上的人,女生微微弯着腰压低了声音。
直起身子时,神情像是白瓷碗里敲碎的冰菱,鼻头因为用力擤鼻子,带着点红。
挨着走廊那头的中年男人,穿着倒是挺讲究,西装革履仿佛随时可以进入工作状态。
眼睛却像患上斜视似的,时不时偷瞥一眼。
言郁呢,一双腿就这么大咧咧的摆着,白晃晃的。
“她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三岁的小孩子。”
陈以南心里有些无名火拱着。
没等言郁反应过来,原本抱在怀里试图借着些温暖的书包,被男生抽走放到一旁的座椅上。
“换个位子。”
他言简意赅地说明意图。
再入座时,身上是陈以南刚刚顺手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裹着些薄荷味。
扭头的一瞬,眼前覆盖上一大片阴影,男生把连帽也搭在自己头上。
帽子有些大,言郁忙着掀开帽檐,却听着男生缓沉地开口。
声音跟着车厢的空调一样的冷。
“帮我拿着。”
红钢区的梧桐树开始转黄落叶的时候,江城三中高一年级的第一次月考也结束了。
出了考场的言郁不知道考的怎样,但是题目做得倒挺顺手。
国庆那天的讲题后就开始经常找陈以南问题,白白的“家教老师”干嘛不用。
不过托他的福,这次的物理卷子连带着都看得顺眼很多。
月考结束的第二天一早,本想着请陈以南吃个江城有名的生煎包。
就当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辅导。
结果闹钟订的太早,再一起来时,别说买生煎包。
自己都快迟到了。
言郁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完,奔出街道时还好看到一辆“青青快巴”。
以往选择坐这个车的都是学生,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