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没出什么事,就是游玩时不慎掉入泥潭里了,这才成了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不过袭如清回来后也没哭闹,反应平淡得出奇。
袭世符抽了根棍子,将这两个皮猴子狠狠揍了一顿,他们拖着伤到袭如清跟前道歉。
那是袭如清第一次破天荒地喊他们“大哥二哥”。
袭鹤远最是怕虫,他晚上回到卧房中,掀开被褥,满床的虫子到处蠕动着,他吓得跌坐在地,这一摔,又摔倒了伤口,他疼得直冒眼泪,后来光是养伤就养了快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断有种类不一虫子出现在他周围,有时黏在他床上,有时趴在他的衣裳上,甚至有时拌在他的饭菜之中。
全是袭如清一只一只亲手捉来丢给袭鹤远的。
袭少州虽然不怕虫,但他怕鹅。
袭少州小时候有次被鹅追着跑了好久,哭得泪眼汪汪,还是沈湘晚上给袭如清讲睡前故事才知道的。
他同袭鹤远一样,不过还没到卧房,他一瘸一拐地走着路,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抹白色的矮影正扑棱着,那场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撒腿就跑,可身上带着伤,被那大鹅追赶着扑咬,袭少州叫着喊着救命,最后才有仆从来帮着他赶走鹅。也是和袭鹤远一样,养了快一个月的伤,每日都能听见院内的鹅声。
二人养好伤,真是知错了,跑到袭如清那求饶,才讨了好。
李溪之那时听着这些事,暗暗发着笑,又觉着这袭如清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很有意思。
袭少州赔笑着脸,“别同二哥一般见识,想不想吃青枣?二哥给你打些新鲜的。”
他挥了挥手里的竹竿,甩那一瞬都能听见声儿来。
“现在还有青枣?”李溪之疑惑道。
见她来了兴致,赶忙接话,“有啊,按凌家姑娘的方法养树,到现在都还有青枣吃,走,二哥带你打枣去。”
“凌家姑娘?”李溪之问道:“哪个凌家姑娘?”
袭少州:“就是那个祖上三代经商,到她这要务农的凌家姑娘凌瑛啊。”
李溪之眨了眨眼,她对此人没有一点儿印象。
他拉着李溪之的手,往里走去,他半路忽道:“对了,今儿个凌家的人要来,好像是找你的。”
李溪之:“找我做什么?”
袭少州:“不知道,管他呢,咱们先去打枣。”
园庭中绿荫大片的地儿就是那棵青枣树的独身之处,那还是袭鹤远亲手栽的,从不叫人碰它,早在前几年还只是棵瘦了吧唧的小树,此刻却已粗的有三个人那么宽。
一切都得归功于凌瑛,不然这树早死了。
袭少州拿着竿子,往上胡乱戳着。
“小妹,快拿东西捧着!”
李溪之哪有什么东西用来捧着掉下来的青枣,她只能拉起一片裙摆,做接捧状。
一个、两个、三个……好多好多。
李溪之头一回体验到摘枣的乐趣,她乐此不疲地接着,没有注意到脚下掉落的其他青枣,一个不留神就踩了上去。
她后悔跟袭少州来打枣儿了。
至少现在这一瞬,她是后悔的,李溪之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脚下的青枣泥鳅似得往后滚去,一人一枣方向相反地分开。
捧着的果子满天飞着,像是下了果子雨,听声是要比她先碰地,全部砸了个稀碎。
“扑通——”一声。
摔倒了。
李溪之不仅听见了袭少州惊慌失措的声音,还听见了一声极其陌生的声音,看起来比袭少州还要急。
“袭三姑娘!”
李溪之撑着双膝上的痛意,勉强抬头,她这么一摔,早前金绣给她梳的发髻都塌了不少,更要命的是,原本披着的长发顺着她甩到了脑门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拨开头发,望着那张陌生至极的脸,一时无言。
青年一身绛紫色长衫,春水一般温润的眉眼间满透着关切之意,提着袖袍的双手半伸不伸的,尤是那张脸,红的比那太阳还要亮上几分。
“袭三姑娘没事吧?”
你说呢……
李溪之干笑一声:“没事,没事,我能起来。”
说着,就要起身,应是摔得狠了,她才撑起上半身,下半身就很没骨气地倒了下去。
该死的袭少州跑哪去了?!
她求助似地望着青年。
“好吧,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