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羡电话里说的那句话,苏知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放进寒冬腊月里的冰窖一样,浑身冰冷。
他双脚像被灌了铅钉在原地,嘴唇艰难的蠕动着,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那一瞬间,心里翻腾过无数念头,喉头发紧,仿佛着了火半天也只是挤出一个好字。
心里莫名翻涌着恐惧,仿佛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要冲破血管。
就像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天。
自己所有的战栗防佛都融入夜色里,顾不上冰凉颤抖的手,苏知言抓起玄关上的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等我……”脚下的步子急促,恨不得跟飞起来似的。苏知言此时此刻,无比的希望自己拥有什么所谓的超能力,可以一秒就去到她的身边。
顾不上四周的一切,就连声控灯亮起和速度都快要赶不上他的脚程。
寂静的夜里,他几乎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砰砰声,全身的血液都跟着膨胀,叫嚣着要冲破的血管。
苏知言脚下的油门被一脚踩到最底,汽车撕破寂静的夜,只留下一阵轰鸣。
他不断的深呼吸,试图控制自己不再去回想那些事。
手指不断的敲动着Airpod,希望可以听到陈羡说她没事了的消息。
八年前,妹妹失踪的消息萦绕在心头,笼罩了八年。如今,自己要是再失去姜青禾,苏知言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车子在夜间的大道上急速行驶,好几次都与别的轿车擦肩而过,差点闹出车祸。
当自己在“夜色”门口看见姜青禾的时候,苏知言只清晰的记得,自己被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的落下。
顾不上什么解释,几乎是脑内一片空白。就算隔着细雨的帷幕,也一眼认出她来。
车门砰的一下被关上,苏知言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似的过去。
当感受到人确确实实的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那颗心啊,踩完完全全的被放回了肚子里。
青年的声音颤抖,眼眶中流出滚烫的泪落在了胸膛柔软的心脏上,疼得快喘不过来气。
他锁紧双眉,紧紧的咬住牙关,就连唇齿间的话语都是颤抖的“小姜儿……”
“没事就好。”苏知言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过姜青禾的头,不断的你喃着同一句话。
女生只是安静的躺在怀里,像一个睡着的洋娃娃。任由他人摆布。
苏知言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来到这里,听到的消息是找不到姜青禾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所幸上天眷顾,苏知言泪水流过下脸颊,停在唇上。
青年浅色的薄唇贴上,女生额头的那一瞬间,一抹淡淡的苦涩在口腔中旖旎开来。
我苏知言从来不信命,不信天。如今上天眷顾,没有让悲剧在我身边发生第二次,小生万分感激,感谢上天垂怜。
给了我一次,不会失去她的机会。
苏知言是一个很少哭的人,这八年来除了重新遇上姜青禾的那天他一次都没有掉过眼泪。
如今又是因为他泪腺又是止不住的流。
或许是流露出的真情实感太多,易安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像拿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捧着。
她忽然开始有些心疼苏知言,关于在心底里姜青禾所说的苏知言一定不会喜欢他的那套理论,忽然开始动摇。
或许是自己太过于感性,易安安就这么一路的让苏知言把姜青禾带回了寝室楼下。
钥匙悬开门锁的那一瞬间,提着心吊着胆,终于放松下来。
周依依窝在自己的吊椅里敲着键盘,听到开门的声音,才转过头来看着。说话的声音很轻“你们怎么才回来?”
易安安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制止,周依依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然后隔空比划着“别说太大声,许宁已经睡着了,有起床气。”
两人视线交流完一致,决定太复杂就用手机打字,不怎么复杂就肢体与动作。
然而,一个人在酒吧里灌了满满一整瓶野格的姜青禾是她们再安静也决定不了的因素。
胃里一顿翻江倒海,没来得及,怎么想惯性使然的冲进了卫浴,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床上传来了翻身时床板咯吱动的声音,易安安用力的扯着几抽纸,蹑手蹑脚的跑进卫浴。
“你说你喝不了野格,你还点什么?”一边嫌弃地说着,一边老实的收拾。
姜青禾喝醉了还算安静,只是偶尔会吐,没人知道这个偶尔会是什么时候。
自从卫浴里的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是吵醒了许宁,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发火,反而下床来一起照顾着她。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几个人才得以入睡。当月亮挂在枝丫树梢,重重叠影下点缀了陆地上的繁星点点。
第二早一大早醒来,看着屋子内满片狼藉。姜青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