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之人，十分温润。纯良的气质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花惊初心道：难怪宋锦尘会对他青睐有加，这样一个没有攻击性又好控制的人，竟是风月太子。
“对了。”聊着聊着，韩凤鸣突然给她斟了一杯酒。“你觉得我兄长韩陌、韩饮冰如何？”他神情关切，似乎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花惊初微愣：“额……”
风月人的表字隐晦，只有极亲密的人才能知晓。此时，花惊初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并非普通的“太子”和“太子幕僚”这种君臣关系。
花惊初咳嗽一下，她并不想欺骗韩陌。可她真的不能，也不可以和他在一起。神情带了丝苦涩，轻声呢喃：“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就这样？”
“就这样。”
“哎……”韩凤鸣叹气，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目光看向她，似乎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不能说。
聊到了私事，花惊初不那么自在了。更何况她心里有愧，只想从这个话题中逃离。站起来，举杯道：“太子殿下，我敬您一杯。今夜还要巡营，就不多作陪了。”
韩凤鸣将手中的酒倒掉，换了茶。“姑娘勿怪，韩氏族人皆体寒不能饮酒，一杯就会醉。因此在下以茶代酒。”
“好。”双方举杯共饮。
花惊初觉得今日的事已经稳了。
从雅间中出来，韩陌正倚靠着门。他闭眼小憩，如玉般清透净泽的脸庞上睫毛颤动。嘴唇微抿，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意。
她一出来，他便睁了眼。
“聊完了。”
“嗯，聊完了。”
“还是不能让我知道。”
“那肯定的。”花惊初白了他一眼，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听太子殿下说，韩九公子在家乡有一个娇媚的未婚妻？”
“什么。”韩陌微楞。
在遇到她之前，韩陌不近女色。别说婚嫁之事，就连身边一个异性女使都没有。而韩凤鸣在他身边数年，一向稳重不会嚼这样的舌头。短暂思索后，他明白过来——是眼前的女孩在诓他。
“袅袅。”感到有些想笑。不过她的试探非但不令他反感，还有一丝愉悦。她是吃醋了吗？手指抚弄上女孩的唇瓣儿，轻轻搓揉了一下。头低下靠近，呼吸喷薄在彼此之间。他轻轻道：“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谁在意啊。”
他的神情认真，认真到她的心口一滞。花惊初本来就是临时想试探一下，此时嘴硬的错开视线。她越陷越深了，竟开始在意这些小事：“随便你有没有。”她道，“反正本将军要去巡营了！”
说完就走！
她逃跑似的冲下了楼梯，还撞到了白屿。
白屿一脸诧异，她却慌乱不堪：“抱、抱歉。”慌不择路，路上还掀翻了一辆推车，农户的萝卜和白菜滚的满地都是，赶紧掏钱赔偿。
——
巡营这个活计，有点枯燥。
花惊初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徐田”给自己介绍。
他：“这是一营，驻扎军。”
“这是二营，经常外派维持治安。”
“这是炊火房……”
然后又开始介绍，军营里的各派势力。
什么一营和四营不合呀，什么五营的领头是个混混。要么就军纪上的事，还有财务上的亏空和军饷，也说了个七七八八。
“停！”
花惊初听的头晕。
当将军这么麻烦吗，这也太繁杂了。
手在徐田肩上拍了拍，道：“嗯，徐老弟。”为了攀交情，临时换了个称谓：“这些还是得你来决断啊，没有你不行。你就是咱们虎翼军中的元老人物。”
听她这样讲，徐田都有点飘飘然了。
混到他这个地步，其实缺的就是上头的赏识。也没想要做什么丰功伟绩，毕竟自己是不是这块料自己清楚。
徐田：“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倒有个机会。”
花惊初咳嗽一声，压低声音。
徐田机灵，他明白这是旁人听不得的对话。领着女孩一拐角，绕进营帐间的小胡同里，确认周围没人后，道：“不知将军给个什么机会？”
“成了，一战封疆。”
“败了，当诛九族。”
她声音轻缓，一字一句。
徐田快吓死了！
他以为自己傍上了一条大腿，谁知竟是一条贼船。当即神情大惊，立刻就跪地乞求：“将、将军，不可！在下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你已经听到了。”
花惊初咳嗽一声，笑盈盈喊了句：“都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