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临也那年干了什么。
因为他的赌球局牵扯进了校长的儿子。
说是赌球不如说是一场他操纵人心而来的必胜局,因此他赚得盆满钵满。
那时候他给我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零花钱也翻了一翻,我每天都在家看着他摆弄着手机满脸笑意。
但是也总有翻车的时候——除了新罗替他挡了一刀后,校长的儿子也实名举报了他。
那时候的临也远没有现在油嘴滑舌,他解决了新罗的问题后即将面临的是校长冷着一张脸给他甩过来的退学届。
就在临也还不在意的准备签名,心里开始谋划一些小计谋的时候,是横田敲响了校长室拦住了他。
“在学校里开赌球局难道不应该是双方都要受到处罚吗?”
后来我听说折原临也那天笑的格外开心,在家反省的这几天里他带着我在东京到处溜达。
不久后学校就换了校长——因为之前的校长因为贪污被实名举报了。
临也只是无聊的冲我吐了一下舌头,一副计划得逞的样子。
“那老头可真死板,明明不需要他出手偏袒我我自己也能解决问题呢。”
“意外不错的好老师啊。”
“希望他的这份正直可要留存的久一点呢…”
…
横田坐在对面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的,折原。”
“他是松木老师的独子。”
临也不屑的抬头打断了横田的话,他的手撑着下巴,眼里的笑意却逐渐趋于冷漠。
“松木马上就要竞选教委了,对吧。”
“您也知道我的小久江说的话是众人心之所向啊…她也不过是替所有人讲出了心声罢了。”
“您要惩罚这样一位正直的学生吗?老师。”临也抑扬顿挫的拉长了尾音,仿佛是一种挑衅。
我看着他的侧脸微微发呆。
那样熟悉,也是那样的令人有安全感。
似乎有他在的地方,折原喜久江就永远不会低人一头。
横田看着我们俩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继续说道:“我这次不会偏袒你了,折原。”
“你的手段太阴狠了。”
“偏袒?”
“我还以为您会偏袒的是所谓正义的那一方呢。”
对面的老人闻言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我年龄也大了…已经不想处理这种事了,折原。”
折原临也听罢,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位曾经自己或许有些敬重的年迈教师,他冷笑一声后便拉起了我的胳膊。
“那我可要自己处理了喔。”
“横田先生。”
他的尾音咬的极重,也没有再叫横田老师了。
-
一路上我和折原临也有些相顾无言,他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按着手机不知道在敲敲打打些什么。
直到他拉着我的手来到了学校的天台。
折原临也身上的那股幽香还是我前几天买的洗衣凝珠的味道,散发着阵阵与他本人不和的花香,但这却让我觉得亲切。
因为我的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我们是兄妹,或许某种方面上来说我们也是一体的。
“看啊,小江。”临也半搂着我坐在天台边上,我们往下看那些忙碌的学生。
“我高中的时候可以在这看一天,就像观察蚂蚁似的去观察人类。你会发现其实他们差距并不大。”
“每个人都在学校这个小社会里拉帮结派,而那些不管是自持清高还是真的优秀的人却反倒成了这个社会里的边缘人,这不是很搞笑吗。”
临也随着下面伸出手,他用食指和大拇指随意的朝着某个方位一捏。
“所以毁掉几个人或者毁掉一个团体就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他转过头来凝视我。
我也抬头看着他。
“所以…”
“你懂了吗,喜久江。”
我感觉我的心跳那一瞬间开始疯跳。
直到终于我也觉得自己成为了那潭血色里的囚徒。
-
再去到学校已经是两周后了,我翘掉了两周的课每天都在池袋看静雄哥和另外互殴。
和我起了冲突的老师听说是因为家里有人涉黑,被举报带走了。
他儿子从此也在学校一蹶不振,成了别人的笑柄。
…不用想我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我对着讲台上的横田比了个口型。
我说。
“偏袒我。”
我并不是那潭血色的囚徒,我是他偏爱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