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然又去找了一趟庞大娘,庞大娘家也偷偷养了鸡鸭,不过她不敢多养,这次的统计名单上也只借出一只鸭子。
但一只鸭子就可以领两年鸭蛋,每年过年还可以领两只鸭子吃肉。
庞大娘别提多高兴了,现在看苏蕴然就跟看亲闺女似的。
一听苏蕴然说想养两条狗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了村里一个绝户老头家。
“咱这日子过得难,闲着没事谁养狗啊,只有郑波枝家了。他家的地前些年让水淹了,媳妇孩子也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他就整天跟狗作伴,动不动就带着够上山打个猎,出海打点鱼什么的。我听说啊,这狗还是他从山上弄回来的,特别凶。”
庞大娘絮絮叨叨地说着,苏蕴然简单了解了一下郑波枝家的情况,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独身的孤寡老头,基本上养狗就跟养儿子差不多,这种人的狗不容易要到手啊。
“除了他,村里没有别人养狗了?”
庞大娘摇了摇头,“别人家粮食都不够吃,还养狗?”
苏蕴然默了默,又问:“那他家现在有几条狗?”
“好几条吧,好像前不久才下过崽。”
苏蕴然这才松了口气,但愿看在那几条狗崽的份上,郑波枝能够愿意。
郑波枝家住在村最后面,具体山脚最近。
低矮破旧的房子,似乎随时摇摇欲坠。
庞大娘站在门口刚喊了一声就冲出来一条黄色土狗,威风凛凛地瞪着苏蕴然和庞大娘。
庞大娘吓得往后退了退,“就是这一条,就数它最凶。”
在黄色土狗身后,渐渐又跑出三四条黄黑相间的小狗,最大的一条看起来也不过是成年人的两只手掌大。
苏蕴然又喊了好几声,屋里才走出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满身阴翳的老头。
他不知多久没有洗澡洗头了,头发胡子都一绺一绺虬结在一起,衣服也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肉眼可见脸和脖子上全都是泥垢。
随着他越走越近,苏蕴然闻到一股子不可名状的味道。
“干嘛?”他扫了一眼苏蕴然和庞大娘说。
“郑伯伯,你好,”苏蕴然强忍着这股味道带来的不适,做了个自我介绍,“我们现在准备做一个牧场,想要给您讨两条狗做牧羊犬。”
郑波枝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那条黄色土狗也示威一般朝苏蕴然叫了两声,跟着转身往里走。
苏蕴然在后世见过一些人,真的拿猫猫狗狗当孩子养,最担心的不是猫猫狗狗被偷走之后卖钱,而是被偷走之后不能得到善待。
此时此刻她虽不是偷狗,但也连忙说道:“郑伯伯您放心,只要我们带回去,绝对好好喂养,给它们吃饱喝足,绝不会虐待它们,而且,等我们牧场做起来,条件只会越来越好,他们吃的绝对不会短缺的,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应该……会比您这边好。”
郑波枝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皱着眉,一动不动地盯着苏蕴然看。
苏蕴然摊了摊手,坦坦荡荡地回视。
冷不丁的,郑波枝打了个呼哨,几条小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挑吧。”
四条小狗有三条都是黄黑相间,一条是纯黑的,看起来很凶。
苏蕴然想了想,要了那条很凶的,除此之外,又要了一条看起来瘦弱一些的小狗,站在那只黑色小狗身边几乎比它小了一半。
把两条狗装进苏蕴然带来的竹篓里的时候,黄色土狗疯了一般冲到苏蕴然面前叫了起来。
苏蕴然吓了一跳,郑波枝连忙喝了一声,黄色土狗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停止狂吠,但依旧凶恶地盯着苏蕴然。
这狗和苏蕴然曾经见过的宠物狗截然不同,有一种天然的野性。
苏蕴然忙不迭地拎着小狗的后脖子扔进竹篓里,背上之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郑波枝。
“郑伯伯,这两条狗到了我们那边就是给我们帮了大忙了,无论如何,这些钱还请你收下。”
殊不知郑秀波把脸往下一沉,“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你们赶紧走!”
他一抬手,那条黄色土狗再次跳着叫了起来。
苏蕴然当即不敢再多说,被庞大娘拽着手腕拖了出去。
“两条狗而已,不算什么。再说了,你把狗带走,不还是帮了他吗?”庞大娘说。
“那也不能平白拿别人的东西呀。”苏蕴然说。
“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牧场真的干起来了,就在里头给郑老头找个活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