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子,浑身衣物破烂不堪。
看起来倒真像是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
或许是注意到离妧的眼神,一直被按在地上的少年开始挣扎,“我没偷!是你给我的!”
“啪——”宋思明往他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小叫花子颠三倒四说些什么呢,偷东西活该被废双手,小爷我心慈手软,只要你一只手,难不成盼着有瞎了眼的良善好人救你?”
离妧笑了,宋思明这话说得有意思,瞎了眼的良善好人,他们这下要是出手救下小叫花子,可不就是正接上他的话茬了吗。
离倘翻身下马走到宋思明面前:“就算他真有罪,也轮不到你在天子脚下动用私刑。”
“呦呦呦~咱们的离二少这看不下去了,这就出来逞英雄了。”宋思明丝毫不惧离倘,他是皇亲国戚,离倘身上只有一个三品官职,在他面前算个屁。
“一个叫花子,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更何况他还是个偷鸡摸狗的该死之人,今天和我出来的人都看见了是他偷了我的东西,扭送到官府也是判砍掉双手,还不如在这里直接废了他一只手,还能留一只手抓碗乞讨。”
离倘虽不善言辞,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当今律法,盗窃者要砍去双手,且宋思明身边的人就是他的证人。
春花揪着马车帘子敢怒不敢言,这宋家公子故意找了小姐礼佛归家的时候作祟,小姐本就遭遇不测,这要是见血了指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现在不说话难不成等着小姐开口怼人吗,春花清了清嗓子准备让这位宋公子让一下路。
“宋公子官威可真大,方才我兄长说的你是半点没听进去啊,他又不是你的家仆,动用私刑可是犯法的,我知你身份尊贵,有姑母撑腰,但你当真要仗着她老人家的宠爱胡作非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离妧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语气不卑不亢,温柔且坚定。
宋思明咬牙切齿道:“我什么时候仗着姑母宠爱胡作非为了?”
宋思明问出这句话就已经输了,因为他顺着离妧的话开始自证了,人一旦陷入自证陷阱就开始输了。
离妧哦~了一声,然后语气轻飘飘的:“不是你说打死了就打死了吗,这不就是把律法放在脚底下踩吗,而且你怎么知道这小乞丐愿不愿意见官呢,你身边的朋友自然是向着你的,但这事出在闹事,保不齐就有人看见了完整的过程。”
说到这里,宋思明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但还在强装镇定:“断一只手和断两只手,这小乞丐怎么选还用我问吗?”
“见官!我要见官!我没偷,这是他给我的!”一直被压着的小乞丐奋起反抗,制着他的两个男人一时不查,就让他给挣脱了。
小乞丐站在离妧的马车前,瘦弱的背脊挺得笔直。
离妧这时才发现,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有神。
宋思明身边小厮装扮的人准备上前拉扯,却被离倘挡住了去路。
“当事人说了要去见官,那便去吧。”离倘淡淡地开口。
离妧此刻也掀开马车帘子走了出来,面若观音,气质非凡,只一眼就让人此生难忘。
当朝民风虽不开放,但还不至于不让女人出门,所以此刻大家也只是被离妧的容貌与气度所赞叹。
离倘以为离妧能开口相救已是及至,没想到她居然屈尊降贵地为一个乞儿走下马车。
宋思明看见离妧的一霎也愣了神,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就算她长得比离雁貌美又如何,离雁贵在内在,离妧毫无内在,只是个普通的世家小姐。
“诸位若是有见到事件全貌的可写纸条告知,不怕被人报复,就算是事后作证,我也会摆上一面屏风遮住你的全貌,若有来者,赏银五十两。”
离妧直接忽略宋思明吃人的视线,目光扫视着围在这一圈的人们。
被离倘护在身后的瘦弱少年,视线一直追着这个少女走。
他抓着手中的钱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离妧,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宋思明的视线落在小乞丐身上,微抬起下巴强装镇定。
只是一个小乞丐而已,只要他主动给离妧让路,想必离妧也不会不识好歹。
想到这里,宋思明心里的底气足了起来,“听说离三小姐刚祈福回来,想必家里人早就在府里等着你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的叙旧了。”
宋思明一个眼神,旁边的两名小厮立马上前准备抓住躲在离倘身后的少年。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