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是这样的！”

“这事外祖母和舅母知道吗？”

“婶婶知道，但是祖母不知道。殿下，好表姐——你不要告诉祖母这事好不好！”赵琳干脆也不装了，直接拉着姜月撒起娇来。

姜月有些忍俊不禁，原本在自己心里娇弱的表妹，居然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真是让她又惊又喜。

“好，我答应你！”姜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啊——赵琳刚想夸一句表姐，话被堵在嘴边又咽了回去，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眼神哀怨地盯着姜月，似乎在控诉她在乘人之危。

姜月怎么可能不逮住这个家伙压榨一波，有才能怎么能浪费呢？

“放心，不坑你，本宫有创立女学的打算，到时候你得过来帮忙。”

赵琳眼神一亮，燕国的女学曾经也出现过，那是她未曾经历的时代，赵琳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女学光明正大的存在的话，自己就不必偷偷进国子监蹭课了。

只是殿下为何要创办女学？

既然有这疑问，赵琳也自然问了出来。

“你知世间女子为何只能困于宅院吗？是她们不够聪明？还是因为古人所言女子应为贤妻良母才为大善？”姜月反问。

赵琳沉思片刻，“都不是，女子才华出众者比比皆是，是世俗对她们的限制才让她们没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

“世俗，这世俗可是自古有之？”

“当然。”

“你确定？三皇五帝之前的世俗较之现在如何？世俗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会变化的，而导致它变化的原因是思想的指导！而我现在就是要推动这个思想朝另一个方向变化。”

赵琳微愣，她虽不敢称是学富五车，但是历朝历代的典籍也都是品读过的，过去之于现在当然不一样，现在之于将来也会不一样，但创立新的法度哪里有这么简单。

“表姐是想干什么？”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想，只是不敢确定。

“能推动整个天下大势的力量便是皇权，本宫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姜月唇角微勾，头微微扬起，眉间尽是俯瞰天下的野心。

赵琳大骇，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月，认真地说道，“殿下可知道此举意味着什么吗？”

“本宫当然知道。”姜月也郑重地回答。她问的是长公主，此刻他们的关系不是姐妹，而是君臣。

“那殿下可已有了万全之策！此举是赌上了赵家所有人的性命。”相比于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赵琳更在乎自己的亲人，抱负什么得有命才能去做。

“可是琳儿，你以为本宫不争，赵家便能安然无恙吗？两个皇子，无论是哪一个继位，都容不下赵家的！新皇登基，他能容忍一个将军在边关一直手握重兵吗？最好的结果便是赵家能安全的被收回军权，但你见过历朝几个军权交接不会带着血，太子和祁王都不会是能容人之人！”

赵琳咬咬牙，她不是蠢蛋，之前二叔对自己的教导，以及曾经留给赵家的东西，都预兆着二叔并不十分信任皇帝，或者说是皇权！她有预感，如果不做任何谋划，未来这一切真的会发生。

“那也不能如此儿戏！”夺取皇位哪里有那么简单，更何况表姐是想以女子身份登基，凭她们几个人能做什么？凭她想办的女学？

姜月笑了，“放心，本宫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承认现在她的力量还是太弱了，但她不认为她会输，她做的一切谋划终究会汇成大流，然后将挡在她面前的一切扫除干净。女学并非她的最大依仗，正如曾经的曲丞相以及季山长做过的那样，她只是单纯地想在自己成皇之路上也给天下女子博一个出路。

“好，我知道了。”赵家和长公主本是一体，姜月要做的事情，不能阻止，那就要支持。

“此事终是需要从长计议，你们二人可以先考虑一下要怎么进行！有问题可以来问我，也可以去找桐山书院的季伯晏山长，他看到你们应该会很开心的。”

“季山长？”她们当然听说过季伯晏的大名，没想到殿下居然获得了季伯晏老先生的支撑吗？

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两人，此刻看着姜月的眼神中充满着崇拜，曲相一直都是她们学习的榜样，季伯晏山长作为曲相的孙子，更是现在的文坛大家那更是她们仰慕的对象。

“好啦！别发愣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看看外祖母吧！”姜月打破了两个小姑娘的幻想，笑着说道。

赵琳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问姜月是如何和季山长相识的，摆明就是完全不装了。姜月只能粗略地和她说了一下过程，但具体他们曾聊过什么并未细说。

三人一起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身子骨还不错，见到姜月便乐呵呵地拉着她，夸姜月又长高了，更漂亮了。

赵含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