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与其让我等待御医长的消息,还不如去找她。”
“嗯,等此事过后,我会请求丞相,与你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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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人离开了。
想到昔日自己多番故意惹怒琴积,他却只拿苌旭发泄,不与孩童置气,素罗此刻竟有些愧疚。
“日后若知道他将那位国舅葬于何处,该将他们合葬才对。”窥天鉴哭过一场,看着火焰,满眼哀叹。
遗体烧尽,素罗打开瓷坛,管斑与窥天鉴一同将骨灰放入其中,素罗告辞后,二人将骨灰暂时安置在郁氏府邸。
“表弟下葬的事情暂且按下,母亲回来之前,你要继续看好将军。”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窥天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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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微生泱返回相府,便改换装束,每日一派书生打扮,众人看来未有任何不妥,商议国事的时候,时常误以为他本是满腹韬略的文官。
素罗心知他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不愿过多回忆战场,此时另一番剧变尚待暴发,数名助力流落在外,身边势力尚未收服,没有停歇的时间,也没有失败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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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些时日,渐入深冬,明庶投诚来的旧臣皆已安置妥当,丞相初次单独召见素罗。
“下官拜见丞相。”
“免礼。”丞相居然亲自搀扶素罗起身,一副长者的慈爱模样。
“是。”
“据说苌昭临终前,将明庶臣民交托给你,而青阳谨已将历代由明庶国君保管的素氏族谱交给我了。”
“下官不懂政务,愿交将军全权处理。”
“唉……”丞相叹了一声,“你可知晓,苌昭为何选择投诚?”
“据朝堂消息所说,明庶民风尚武好战,苌昭的新政推行到一定地步,就进展缓慢,受到重重阻碍。而据细作回报,明庶有诸多顽固不化却又位高权重之人,皆被苌昭派人暗杀,此法已有暴露的风险,且难以治本,若不想再等数十年的世代更迭,唯有……”
“唯有引发明庶内战,重建朝堂。”丞相接续道,“可是尚有外患,如此一来,明庶必定耗损甚剧,与其如此,不如放弃国号,臣民不愿主动做出的改变,唯有让他们被迫接受。”
“是,苌太后若在天有灵,必定视丞相为知己。”
“可惜她没有生于广莫。”丞相叹了一声,又问道,“你认为苌昭为何自尽?”
素罗道:“苌昭若不身亡,广莫与阖闾之人,皆会视明庶为重大威胁,即使明庶旧臣投诚,也难以安身。”
“如今他们由你带领,境遇自然不同。”
“下官志不在此,也并非专长。苌昭生前曾受将军礼遇,明庶旧臣皆愿追随将军。”
丞相再次叹气,面容略带愁苦:“你早与来时不同,不能一直依靠你的大哥。”
听闻此言,素罗心中忽生抵触,自己虽然支持他的目的,但是心中的怨恨,尚未完全化消。
“当年结义,不过是为了方便居住,下官与将军并无兄妹之情。”
“你!”丞相闻言,居然惊得站立不稳,后退一步,险些摔倒,幸被素罗及时扶住坐下。
“下官不会背叛将军,请丞相息怒。”
“你……”丞相面容转为悲戚,看着素罗,几次欲言又止,却终究一言不发。
素罗不想如此僵持,便先开口,对丞相道:“下官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丞相?”
“何事?”
“二公子的才能明显不及大公子,丞相为何一面重用大公子,一面又坚决扶持二公子?”
“对一个才能有限的儿子,我又岂会真的坚决扶持?”丞相的语气显得无奈,“泱儿虽然才能高超,却不似表面那般,我不能将多年基业,交给一个暴……”
“丞相慎言!”
最后一字尚未出口,已被素罗打断,丞相竟面露欣慰,神色稍缓:“你够小心,是我错了。”
“下官不敢。”
“嗯......”丞相思索片刻,对素罗道,“对于泱儿的事,管斑早晚会对你细说。倒是有另一件事,我想让你明白。”
“请丞相赐教,下官必当铭记于心。”素罗再次下拜,又被丞相扶起。
“倘若一个人的私德不足以服众,但他却对众人有益,那么只要他的私德并未伤及他人,甚至连自己也是不知者无罪,就不须要公诸于众,让他继续为公利尽责就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下官明白。”素罗心想,丞相说的大概就是微生洵对绯瑜做的事,明明伤及绯瑜,但如今绯瑜已死,再多争执也无意义。
“好,你回去吧。”
“是,下官告辞。”
素罗离开后,丞相又叹了口气,如脱力般,不知对谁说了一句:“素罗是否真与泱儿有染?”
“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