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气劲,黑衣与面罩都从身上碎裂四散,露出面目,略一挥手,招出四名属下。
“奉王后之命,捉拿罪犯。”奚观说着,封锁了琴积周身要穴。
“我要见姐姐!”苌旭领着素罗怒气冲冲跑过来。
“可以。”奚观一指将琴积点昏,交给属下,走向一条隐秘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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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林弟子因与其他臣民身份不同,所受刑法皆在禁地之内的一处结界施行。
四人进入结界,一片空地中,燃着熊熊烈火,旁边放着几坛烈酒。
苌旭看到苌昭在此等候,忽然双目流泪,一开口,竟然语声颤抖:“姐姐,琴师兄犯了什么罪,需要你用此伎俩,亲自监刑?”
“玩忽职守……”苌昭侧过脸,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四名守卫已将琴积绑在火旁一副木制刑架上,琴积逐渐醒转。
“阿旭,若不是为了你……”
苌旭见此愈发激动,推开奚观,挡在琴积面前,道:“我与师兄,形如一体,姐姐若要对他用刑,小弟甘愿代受!”
“阿旭……”琴积无奈道,“不过是火刑罢了,任何一项,都比不过琴家世代承受的委屈,你明知她对太师言听计从,又何必……唉……”
“你……”听闻此言,奚观也低头叹息。
“姐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奚师兄以前又何曾是这样?” 琴积苦笑。
正当此时,忽听四声响动,绑缚琴积手脚的绳索断落,琴积迅速跃起,与奚观拳脚相斗,一时难解难分。
“是阿罗!”苌昭四处搜寻素罗身影,却见苌旭拿起琴积的佩剑,想要投掷。
苌昭挡在苌旭身前,轻而易举,夺下佩剑,将苌旭推开。
苌旭不会武功,连一招也无法抵挡,不料站立不稳,后退几步,竟倒在火堆中。
“阿旭!”
苌昭与琴积同时惊叫。正在琴积分神之际,四坛烈酒依次打在身上,酒坛碎裂,烈酒洒了满身,琴积却只看着苌旭急忙离开火堆,在地上滚动,扑灭了火苗。
刚刚放下心来,琴积忽感背后钝痛,霎时全身燃起烈火,原来是被带火的木条击中。
满身烈酒,令火焰难以彻底熄灭。琴积竭力扑打翻滚,只觉烈火烧伤面目、手足,又蔓延至全身。
苌旭见此,大叫一声:“师兄!”便扑在琴积身上,熄灭了些许火势。
琴积正要推开苌旭,忽然一泼冷水从面门落下。
“阿罗!”
琴积与苌旭同时叫道。
看见琴积满脸烧伤,苌旭伏在琴积肩头,放声大哭。
“阿旭……”苌昭叹道,“琴积身为明庶重臣之后,一身武学,皆源于青林院,怎能教唆院主离开……”
“身为国舅,你怎能为私情而纵容他?”奚观看到琴积的伤势,示意手下退开。
苌旭起身,目视苌昭道:“我愿代替师兄完成细作的任务,请姐姐成全。”
“阿旭你!”琴积闻言心底一沉。
苌昭凝视着苌旭,眼中流泪,半晌,才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你,但琴师弟不可与院中弟子过多接触。”
苌旭走到苌昭面前,忽然面色庄重,恭敬下拜道:“叩谢王后恩典。”
苌昭不禁周身寒颤,后退一步,方才站稳。
奚观对苌旭道:“以你的天资与身份,应为臣子之首,如此埋没,可惜了。”
“这与太师无关。”苌旭声音冰冷,扶起琴积,快步离去。
素罗紧紧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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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积的居所,在青林境外的一处市井之中,和素氏隐居的方式大有差别。苌旭找了大夫,连夜替琴积处理伤势,便叫琴积休息,自己与素罗在室外散心。
此刻已是凌晨,天色渐明,街上的店铺次第开张,行走的小贩也开始叫卖。
“我们何时需要回去?”
“阿罗喜欢这里吗?”苌旭在悲伤之中,仍是不失温柔。
“有些吵闹,但我不常到这种地方来,所以,不想很快就走。”
“虽是没有特别喜爱,但日后难得见到,终究有些留恋。”苌旭沉默一晌,改变神色,对素罗道,“你可知道青林院的弟子为何受到优厚的礼遇?”
“为了让我们忠心效力。”
“但是每个人的资质不同,运气也不同,难以保证全都成为栋梁。若不成材,又会怎样?”
“是要偿还得到的财物吗?”
“哪有这么容易?”苌旭的神情,现出少见的严肃,“不为将相,则为死士,若有背叛,处以极刑,院规如此,从无例外。”
“那岂不是一旦入院,就不能退隐了?”
“就算退隐,也只能退入院中,作为宗师教导弟子,难道绫姐没对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