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不欢而散后,路娴的世界终于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清净。无论电话还是微信,雷勇泰都没再主动联系,就像之前从未重新联络上那般,断了日常的牵扯。
医院配的抗焦虑的药,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家里茶几上。
路娴跟自己打了个赌,如若再一次惊恐发作,她就开始吃药。
如若一直没有,那就没有必要去吃。
路盛强对古丽的离开耿耿于怀,有一段时间老是质疑是医院配的药导致她产生了那些杂乱的错觉,所以才以为有人跟踪她,惊慌失措下车子失控撞上了墙……这事给路娴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打从那会开始,她对医院精神科开的药就本能恐惧,排斥,无法说服自己百分百相信。那些所谓能治疗虚无缥缈精神世界种种不适的西药药片,到底是助长了不适,还是真正能消除折磨,她觉得医生可能都无法百分百向病人打包票。虽然周日上午她再三询问那个医生,这药吃了不会让人产生幻觉吧,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隔壁培训学校那个校长出差还没回,不然她也不可能连着四天都没碰到。乔炀也去外地出差了,路娴的一颗心难得松弛些。之前误会了这位领导的好意关心,让她至今想起都觉得自己那时有些神经质。对他人的话太过敏感,一张口就是带刺的话。
好在,乔炀并没有与她计较。
那次言语间的不当“交锋”,让路娴看到了这位领导身上又一层迷人的地方。之前听公司里其他人聊过一些乔炀的事迹,印象最深的是大家对于他收服人心的手段和本事,自己亲历了一回,的确如此。
但她的心,从不会被任何人收服。
今天中午打算叫份牛肉炒年糕的外卖,连着几天都没心情做工作便当,好在财富大厦这地段,什么外卖都叫得到,选择很多,所以一段时间内可以换着花样吃。路娴点开手机外卖软件,很快就选定支付了订单,显示预计12:13分送达,正好。
起身去茶水间续水,抬眼就看到文凡妍和另一位业务人员,两人在一张桌子上窃窃私语,不知道在热聊什么,见到她进来,目光双双抬了她一眼,止了交头接耳。
女人之间能聊的话题很多,路娴对这位刚进公司没多久但业绩属实亮眼的女业务人员印象不浅。见她与文凡妍这聊天的方式,显然不太像是在聊业务上的事。
正这般自顾自闷声猜测时,文凡妍先一步起身,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路娴,你来倒水?”
“是的。”路娴回应,脚下方向明确。
“我刚跟李乐雨在聊一件很诡异的事呢,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文凡妍本来不想与路娴分享,毕竟平日她从来就不是爱听八卦的人。可又怕路娴误会她与李乐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流,犹豫一秒,还是说出来,打消被这位性格凉薄的财务误会的可能。
若乔炀在公司,文凡妍也不敢在公共区域与业务人员这样私下交头接耳,落入他人眼里,总归印象不好,容易生出不必要的职场闲话。
“什么?”路娴把杯子倒八分满,转身对两人,不知文凡妍忽然神秘兮兮为何事。
“我跟你说,这礼拜噢,我已经第三次撞见那个小女生在楼道里哭了,太吓人了!刚才我还在跟李乐雨打赌,说今天傍晚下班去倒垃圾,会不会又在那躲着哭呢!”
路娴双眼一亮,刚要说话,却被李乐雨抢先道:“是啊,路娴姐,我虽然没碰到,但想想就觉得可怕,楼道那地方平时都暗着,这些小女生哦一个人躲在阴暗处哭泣,真的像是嘤嘤怪,挺瘆人的!还好不是晚上八九点这种时间,不然胆小的要被吓个半死!”
“就是说!现在的年轻男孩女孩们,青春期问题还真不少。有了问题吧,还死倔,不肯跟爸妈沟通,宁愿一个人躲起来哭——我都想好了,今天要是还是碰到,就上去问问那女生,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在培训班上被人欺负了呢!”文凡妍再次把打算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觉得今天下班要再碰到就这么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路娴的神色跟着发紧,不用问她都知道文凡妍口中独自躲在楼道暗暗哭泣的女生是哪个,只是,这个话题,直觉告诉她,她得避开。
“路娴,你没听到嘛?”文凡妍这几天都是到点就下班,准时得宛如掐了秒表,今天除了李乐雨,到现在为止,她已经问了好几个人了,有些听到了,有些并没有。毕竟在这个公司,每个人的下班时间存在客观差异。
路娴是财务,上下班时间和人事部门大差不差,照理,她应该也听到了。
“没有。”路娴摇摇头,如实作答。
她这几天到下班的点,都有些磨蹭。刻意滞留半小时再撤,不为其他,就怕雷勇泰会在小区楼下等她,或是在某个暗处跟着她。
不知为何,这几天,每次进小区大门后,到36栋楼下这段路,她总心神不宁,老疑神疑鬼,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跟着自己,可转过身扫一圈四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仔细想想,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