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雷咧嘴笑,挠挠头。
“饶了我吧祖宗,我可背不动你。”童俊摇头叹气。
“野哥……”
原野看看张晓飞、看看童欣,又看看耸肩摊手的童俊,最后还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蓝蓝,终于还是认命地蹲了下来。
童欣笑逐颜开,几乎是扑上了原野的背,要不是原野底盘稳,估计两人都要摔个趔趄。
蓝蓝走在他们身后,看着身材娇小的童欣在原野背上快活地晃着腿,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儿,不由地露出微笑。
“你快点!怎么这么慢!”毛豆扭头叫着蓝蓝。
“你什么你,熊孩子这么没礼貌。”童欣摆出大人的姿态训斥他。
“就是,毛豆,叫阿姨。”张晓飞帮腔。
“叫姐姐就行了。”童俊揽着小孩的肩膀弯腰小声道。
毛豆撇撇嘴,在叫阿姨和叫姐姐之间选择了翻白眼。
好不容易来到山下,一伙人分道扬镳,童欣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原野背上下来,趴上童俊的背。
童妈妈发信息来说中午烧了毛豆爱吃的猪蹄膀,让兄妹俩把小孩带回去吃,毛豆也不跟他们客气,麻溜跟去了童家,显然经常到处蹭饭。
蓝蓝跟在原野身后回到原家小院,发现大门锁着,估计爷爷出去串门子了。原野掏钥匙开了门,蓝蓝正准备上楼,被他叫住了。
“进屋坐下。”
“嗯?”
原野拿出了一个药箱,看向她的脚。
“不尽快处理会肿的很厉害。”
蓝蓝一愣,在山顶被毛豆撞到时,她把脚腕崴了,回来全程又涨又痛,但她没有说出来,走路姿势也尽可能地正常,他怎么会发现?
“坐。”原野端来一盆水,用下巴示意她坐到沙发上。蓝蓝下意识地照办。
原野在她脚边蹲下来,像个医生一般自然干脆地卷起她的裤脚,脱下她的鞋子,把袜子褪到露出整个脚踝。
蓝蓝感觉有些尴尬,看他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事已至此,再把脚抽回来只会更尴尬。
原野低头专心处理她的脚伤,蓝蓝放肆地打量起这个高冷的房东,这人发量惊人,只有头顶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头皮(真是让人妒忌),手指很长,指甲修的很干净,睫毛也很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格外长,客观来说,这人是好看的,包装一下可以进军娱乐圈的程度,童欣青春靓丽,倒也很是般配。
原野用冷毛巾给她冰敷之后,涂上红花油,用她看不懂但似乎很专业的手法按摩了几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蓝蓝感觉脚腕真的没那么疼了。
“谢谢。”
原野没吭声,默默把医药箱收了起来。
中午原野用前一天晚上没吃完的老鸡汤煮了面条,好久没有走这么多路了的蓝蓝胃口大开,连吃加喝消灭一大碗,然后一瘸一拐回到楼上房间。打开空调,躺在干燥柔软的小床上,窗外有隐约的风声和涛声,一种非常舒适的困倦席卷全身,她很快就沉入黒甜梦乡……
梦里是夏天,密林隐隐,蝉鸣阵阵,空气里都是青草和树叶的味道,一个女孩哼着歌走在林间小路上,她看上去比毛豆大一点点,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花裙子、花边袜子和红色皮凉鞋,那是她最喜欢的一身打扮,她蹦蹦跳跳地走着,不时转个圈,把裙子转成一朵花,这时路边树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蓝蓝突然醒过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以为是晚上了,看看手机才五点半,冬天果然日短夜长。
平日她午觉睡太久的话,会觉得沮丧焦虑、万念俱灰,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渔村,时间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她的黄昏恐惧症不药而愈,不管睡到什么时候都觉得心安理得,有种冬眠动物般的舒适,美中不足是梦有点多……
“醒了吗?”门外突然传来原野的声音。
蓝蓝心里纳闷他怎么不敲门,睡眼惺忪地去开门,发现原野站在门口,用托盘端着饭菜,原来是没手敲门。
“你怎么……”怎么还提供room service。
“拿着,吃完放门口,我等下来收。”
蓝蓝接过来,发现托盘上除了饭菜还有一小瓶红花油,怪不得,原来是考虑自己是伤残人士行动不便。
“明天一早我带爷爷去县里有事,早饭你自己解决吧。冰箱里有菜。”
“哦。”她会吃才怪,一觉睡到十点不香吗。
原野说的“有事”是带爷爷到县医院看病,说是病其实也不算病,只是最近爷爷眼花耳聋都更严重了,行动更迟缓,饭量也不如从前了,做了几项检查,医生的结论是正常现象。
“老年人岁数大了这都是正常的,不用特别治疗,就像机器老化,再上油再保养,最终还是要报废的。”医生原话是这么说的,很贴切,很生动,在原野听来却很刺耳。他知道爷爷年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