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浅听着,觉得有些怪异。
她斟酌片刻,继续询问:“刑部的人,来贵府看过了?”
陈止风手上泡茶的动作不断:“第一天便来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萧浅脑海中浮现宁白锦说的话。
她不信。
看着陈止风密不透风的话语,她思索着,没再开口询问,看来要找其他法子了。
萧浅岔开话题聊着,她正说得高兴,突然弯下身子,右手捂着肚子,“嘶……我肚子有些不适,想去更衣。”
陈止风闻言,让她身边的明露带路。
“你们先聊,我一会儿便回来。”
萧浅带着红杏和东方溯,跟着明露一直往西边走,直到看到茅房,萧浅这才道:“明露,你就在这里等我便好。”
明露福身,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
萧浅看了看明露的背影,往厕所走去,她冲东方溯招招手,小声说道:“你能悄悄去周胤兆住的地方探探虚实吗?”
东方溯看着萧浅漆黑明亮的眼睛,了然。
“红杏,等会他回来了就叫我。”
好在王府的厕所都很高级,基本没什么味道,甚至还有淡淡的熏香,萧浅躲在里面也不会很尴尬。
大概过了一刻钟,萧浅觉得自己蹲在角落里都要长蘑菇了,终于听见可爱的红杏叫她的声音了。
“娘子?金侍卫回来了。”
萧浅连忙站起身,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膝盖,小跑出去,一眼就看到紧盯着这边的明露,她咽下想要询问的话,“走吧。”
在宸王府坐了一会,萧浅看了看天色,打算回府了。
“花自向阳开,人自向前看。”
萧浅站起身,右手拍了拍陈止风的肩膀,“节哀。”
“放心吧,我还有祁郎,自不会颓废。”
“对了,六嫂,为何宸王府这般冷清?看着府上下人少了不少。”
其实萧浅也想问。
林晨鸯温顺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也等待着陈止风的回答,陈止风取下右手手腕上带着的佛珠,轻轻捻着佛珠。
“殿下身边有许多衷心的下人,他们都自愿随殿下而去。”
自愿。
不知为何,萧浅惊悸,看着陈止风一脸平静的模样,起了一身冷汗。
—
“如何?”
“尘奉殿守卫森严。”
萧浅摸了摸下巴,抿起了嘴角:“所以……果然有问题是吗?”
“你打算如何?”
东方溯低头看着萧浅,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萧浅歪着头看向他:“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她笑得很灿烂。
到了晚上,东方溯就带着萧浅偷偷猫猫地夜探宸王府了。
他们到的时候,那一群门口的守卫正在换班,东方溯直接拉着萧浅的手腕,纵身一跃,稳稳地踩在瓦砖上,竟然没有一丝声响。
萧浅惊讶地瞅着东方溯,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东方溯没说话,轻轻将几块砖搬开,露出可以容纳他们两人的空隙,搂着着她进去了。
里面很黑。
只有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照进来,撒了一地的光辉。
东方溯蹲下身子,从他的褡裢里摸出许多小玩意,他的双手灵巧地拼凑着,萧浅也跟着他蹲下。
是两盏形似孔明灯的灯,外面的纸是米黄色,东方溯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里面的蜡烛。
灯的灯光很昏暗。
只能将灯盏凑近才能看清事物。
东方溯递给了萧浅一盏,微弱的灯光再透过窗纸,基本没有光亮。
萧浅跟东方溯在周胤兆的桌子上翻翻找找,小心翼翼地动作尽量不露出声响,萧浅拿起旁边画筒里放着的画。
她看到画像的一刻脸色微滞,她飞快地拿起其他画卷一一展开。
东方溯在一边看着桌子上的书。
萧浅沉默片刻,伸手戳了戳东方溯的肩膀,示意他看自己手中的画。
这里总共有七幅画,其中六张都画着同一个人。
曾经的端王妃,刘祝莹。
一股寒意在萧浅心里滋长。
她突然就回忆起周胤兆初次见她时,周胤兆的反应……所以,周胤兆其实一直觊觎他的三嫂?
东方溯紧蹙着眉峰。
还有一张上面画着一个带着暗红色花纹面具的姑娘,戴着一个黑色斗篷,看不清样貌,也没有任何标注。
突然,在夹缝里掉出一本书籍。
两人对视。
萧浅飞快捡起那本书,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借着昏黄的灯光,萧浅屏息凝视,生怕惊扰到什么,她轻轻翻开那本书。
是一本画册。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