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
周铭渊彻底傻了。
天旋地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什么又回到了自己的扶云殿,他瘫坐在正位上,觉得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只有眼珠能动。
一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小娘子跪在他的脚边,手中端着一盘葡萄,纤细的手指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正往他嘴里喂。
别……
快躲开……
他在心里无力地狂喊,看着越来越近的手指,他心中竟然有些绝望。
下一秒——
周铭渊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剧烈地喘息着,额头全是细汗,鬓角的发丝已经染湿,他低着头,青丝遮住了他俊逸的脸庞,他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低垂的眸子看向正在熟睡的萧浅。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向她在的方向探去,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软软的,热热的。
他的指尖抵在她的脸上,凹陷进去一块。
周铭渊松了一口气。
萧浅闷哼一声,转了个方向,双手抱着自己的被子蹭了蹭,砸吧砸吧嘴,睡得香甜。
—
“你晚上没睡好吗?”
萧浅正在帮周铭渊穿衣服,系好腰带,挂上鱼符和她送的那块玉佩,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周铭渊眼底的乌青,不禁有些疑惑。
周铭渊贪恋的目光在萧浅脸上流转,他低声道:“嗯。入了梦魇。”
萧浅眨眨眼。
她歪了歪脑袋:“嗯……其实我也做了一个噩梦……嗯,对,就是噩梦。”
晚自习数学考试错过了,还被班主任当场抓获。
这不是噩梦是什么?
萧浅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低头把他的衣摆拉直。
周铭渊微微低头,看着萧浅头上戴着的金色蝴蝶发簪,上面似乎有金粉在闪闪发光,他很想伸手摸一摸。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萧浅退后一步,笑眯眯地抬头:“走吧,去用早膳。你这几日不在,枭郎可想你了……”
周铭渊敏感地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玉娘看他的眼神多了什么。
—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现在不能动宁白锦和周无夜了?”
周铭渊脸色有些难看。
“你若是想做什么我也不拦你,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而已。更何况你自己也说了,他们两个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那如果他们两个死了,这个世界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
周铭渊缄默不言。
他重新回到那个问题:“你当真是金初?”
东方溯叹息,耸了耸肩:“我说了,至少我现在是。”
至于以后……
管他呢,反正他最后都是要离开这里的。
东方溯跟周铭渊一出门,就看到栏杆后面某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以及某人投来的幽怨目光。
“……”东方溯差点笑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萧浅的目光在东方溯和周铭渊两人身上反复横跳,她抱着那根涂上红漆的柱子,眸子微眯:“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东方溯回头看了一眼周铭渊,若无其事地往她身后走去:“关系好吗?没有吧?”
萧浅瞪了一眼东方溯。
东方溯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萧浅轻哼一声别过脑袋,双手环胸:“好吧,你们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
后面几天都意外得很平静。
萧浅百无聊赖地托着自己的下巴,坐在台阶上,看着周铭渊在院子里练武。
连着好几天,萧浅总是能做她所谓的“噩梦”。
要么是高中上课没写作业,刚好老师就在旁边探着脑袋看她的习题做得如何。
“……”
要么是大学期末考试挂科了,还是机上考试。
“……”
更离谱的还是她错过了高考,六月七号没起得来,导致高考失利。
“……”
萧浅觉得这些梦都挺离谱的,而且……她觉得最近这种梦有点多了……多得她有种错觉,好像在二十一世纪生活的那十几年才是幻觉。
而在这里梦里,她觉得最吓人的,大概就是她梦见她姐姐突然出车祸住院了。
萧浅叹息一声。
还有啊……
她觉得周铭渊怪怪的。
萧浅随便捡起一支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突然,一个残影从她眼前划过,她微微抬头,就看到周铭渊手里捧着一束花。
她看着站在风里的青年,鼻翼间是梨花缱绻馥郁的花香。
青年展露出一抹温柔